而影視城内的練習生們也在短暫的休息過後進入了下一階段的準備當中。
雖說這十天内沒有硬性的安排,但沒有人敢輕易躺平,熟知節目組尿性如蔺晨昏者更是恨不得卷死所有人。
選秀節目之所以好看,就是因為觀衆們樂于見證練習生們在高強度的環境下成長和進步,一旦觀衆發現第二次公演中練習生的唱跳水平和一公沒差,那麼他們的失望就是必然的。
而對于蔺晨昏來說,他已經在主題曲和一公階段完成了從70分到90分的進步,接下來向前邁的每一步都需要花費比從前大得多的努力。
從6月29号一公結束到7月5号的這幾天時間裡,蔺晨昏已經把系統空間練習室剩下的65天額度花了個精光,而現實世界裡他更是沒有哪天不在排練大樓從早泡到晚。
其間司寇勸過一次,說的是:“那個誰讓我和你說,要你注意休息,我覺得他說得對”。蔺晨昏嫌他煩,直接把練習室的門帶上了。
後來方西西也來了,說的是:“君無憑讓我和你說,你都練出黑眼圈了真的不能再練了。讓我看看是不是真有?”
蔺晨昏像揮蒼蠅一樣把他伸過來的腦殼揮開了:“我每天都有睡夠8小時,不存在訓練過度的問題。”空間練習室什麼的不算。
又一天早上,蔺晨昏推開練習室的門,君無憑左手一個枕頭右手一條毛毯:“睡覺。”
蔺晨昏“噗嗤”一聲笑了:“我還以為你會派秋硯或者黎冬亭來。”
君無憑臉色算不上好看,似乎蔺晨昏瘋狂練習這件事确實狠狠開罪了他:“他們說了你會聽嗎?”
不會。蔺晨昏搖了搖頭。
“可是你為什麼讓司寇和方西西來跟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啞巴了。”蔺晨昏雙手環在胸前,下巴微微仰起,調整出一個“表達不滿專用角度”。
“……他們直接告訴你了?那兩個人就這麼把我賣了?”君無憑一臉的不可思議。
蔺晨昏更不開心了:“你什麼意思?你不想讓我知道那些話是你說的?”
君無憑沉默了一下,然後不由分說地把枕頭塞到了蔺晨昏懷裡:“誰說的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容,内容是你該休息了,鐵人三項也沒這麼練的。”
蔺晨昏抱着枕頭聞了聞,是和君無憑身上一樣的淡淡的栀子花香,他嘴角不由地上揚,突然覺得睡會兒也不是不行。
一邊往角落裡躺,蔺晨昏一邊還不忘剛才的話:“可以啊你,連鐵人三項這種詞彙都知道了。”
君無憑愣了一下,表情暴露了一瞬間的心虛,但是很快又道:“快睡,今天不許練了,我看着你。”
蔺晨昏鑽進毛毯裡時還嘟嘟囔囔地:“我又不是幼兒園小朋友,至于被看着睡覺嘛……”
成熟的昏昏小朋友很快就睡得天昏地暗,連午飯都省了。
看着蔺晨昏的睡顔,君無憑心裡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自己又回到了一公的舞台上,但不一樣的是,此時此刻他的白騎士還好好地活着,就在他的身邊。
蔺晨昏沒改動之前的劇情其實很簡單,騎士效忠于公爵,最後卻在公爵勝利之際死在了戰火裡,國王不過是個暴政統治的背景闆。
但多了那枚紫銅古币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白騎士是因為銅币才效忠公爵的,被埋葬百年之後他的記憶早已模糊不清,卻還記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古币之主的信念。
可是為什麼他的劍斬向國王的時候,心會痛得不能自已呢?
作為暴君的國王原本是要和聖子聯合殺掉公爵的,可他卻在戰場上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引頸受戮是因為他的騎士近在眼前卻早已認不出自己,那他利用血腥手段強行在世間盤桓百年又有什麼意義?
在國王死後歸于黑暗的舞台并不是真的全黑,紗幕後面的微光将兩束人影投射到了幕布上。
當面前之人的心髒不再跳動,白騎士終于想起古老的錢币原本是他和國王之間的信物。
見到公爵之時無條件的效忠與信任似乎終于找到了緣由,但目标人選卻陰差陽錯。
騎士将銅币從脖頸上摘下,放進國王手裡,然後在國王的屍體旁一劍了結了自己的性命,噴出的血濺在紗幕上也不過一道暗影。
公爵終于成為了新王,他是偷盜了古币,也利用了白騎士沒錯,可為什麼白騎士一定隻能是國王的騎士呢?他也曾冷眼旁觀十數年,是沒用的國王害死了騎士不是嗎?
大家都是王族,利用秘法強行留在人間的手段誰不會呢?但是他和國王最大區别在于,他能讓白騎士活過來。
這一世的結局也許不夠好,但是沒關系。
遺忘森林裡許下的來世再見,來世,他要在國王之前,和白騎士先遇見。
這就是《離境之境》B組的故事。國王最終還是失去了白騎士,也讓白騎士因自己而死。
君無憑為蔺晨昏掖了掖毛毯,看向他的目光又變得深沉起來。
國王與白騎士,他和蔺晨昏……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寓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