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秒鐘門重新打開，司寇看着依舊愣在門口像個傻缺一樣的蔺晨昏，把剛才吸進去的那口氣又歎了出來：

“别可憐我，離我遠點，我自己會好的。”

蔺晨昏乖乖地點頭，還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司寇就無奈地笑：

“别搞得像我在欺負你似的……給我一點時間吧，朋友什麼的，以後再說。”

這回蔺晨昏還沒來得及點頭，門就又關上了。

司寇把背抵在門上，一隻手按着太陽穴，然後聽到外面的腳步聲一點點走遠。

他還是能感受到蔺晨昏對自己的在意，隻可惜終究也變不成他想要的那種在意了。

影視城裡的練習生們現在算是得了片刻清閑，但城外的互聯網世界裡，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已經打到了白熱化階段。

尹禾急得要死，也不管好姐妹還在上班就給她發了一堆消息，趙藍藍加班間隙打開手機一看，滿屏都是“完了”、“怎麼會這樣”。

她打開一直挂着的三公歌曲投票界面看了一眼，原來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南榮金已經反超了蔺晨昏，成為了《盛裝舞會》這首歌底下得票數最高的練習生。

不應該呀？這是趙藍藍的第一反應。

有這樣疑問的也不止她一個人，按理說南榮金一個一順第34名，粉絲數量怎麼都不可能超過一順第三名的蔺晨昏，論壇裡也不乏有怒罵或者陰陽一樹繁華玩手段的帖子。

但這樣說的人畢竟隻是猜測卻沒有證據。

于是南榮金的粉絲也被惹急了，在論壇和微博裡發了無數小作文陳述自家先前是如何被節目組打壓，又是如何靠着二公的表現暴風吸粉，如今每個粉絲又拉了多少親朋好友要為南榮金争一個本應屬于他的C位。

趙藍藍翻了幾篇小作文之後也察覺到了事情的棘手之處。

首先，“有手段”也好，“有陰謀”也罷都隻是猜測，沒錘的話說多了本身就很容易被人質疑。

其次路人才不管你這麼多，人家就愛看這種下克上逆風翻盤的劇情。

而且南榮金超話裡這兩天燃虐都有，反而把好多原先的路人粉固成了死忠，粉絲數量的上升變成了客觀事實。

反倒是蔺晨昏家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看起來多少有點萎靡不振。

【尹禾：我真的看不懂了，晨星們也很努力的，我甚至拉票都拉到我外國同學頭上去了！但還是眼睜睜看着人家反超了，我太難受了現在】

【趙藍藍：你昨天幾點睡的？】

【尹禾：我寶寶C位都沒了我還睡屁啊！不僅我沒睡，昨天整個核管群都沒睡，大家都在說一樹繁華真的太不要臉了！】

【趙藍藍：……我覺得你還是睡覺去吧，真的，速睡，都知道人家公司上騷操作了也不用硬剛了，有什麼用呢？】

雖然距離上一屆選秀已經過去了五年，但秀粉隻是沒得看了不是死了，說實話大公司三公搶C灌水也不是第一次見，而且後續會怎麼樣其實大家心知肚明。

【趙藍藍：清水是不可能清水的，就算是灌上去的最後也會變成真的，雖然我也很惡心這事，但粉絲的确沒什麼辦法，這是事實】

屏幕那頭，尹禾忍着眼淚牙齒都快咬碎了：

【我之前以為這屆是短信投票就不會有這種事了，為什麼無依無靠的小練習生會這麼難呢？】

尹禾的問題趙藍藍也回答不了，她能做的就是勸好朋友趕快去睡覺，别想這些破事了。然而……

【尹禾：我不！我就不信了，不就是人工抗洪嗎？老娘跟他們拼了！】

趙藍藍放下手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尹禾所在的蔺晨昏後援會核管群裡，幾個小女生正在讨論要不要換歌。

至今為止投票開啟還未滿48小時，而蔺晨昏在《盛裝舞會》的票數其實已經遠超《荒蕪之山》、《彩雲逐星》和《第九世紀》的C位，甚至倍殺了《第九世紀》裡方西西的票數。

如果現在果斷換歌的話，晨星們齊心協力沖一波，理論上是可以從其他人手裡搶到一個C位的。

尹禾切回核管群裡往上翻着剛才錯過的消息：

【雲朵朵：換歌真的是唯一的辦法了！南榮金家這個票數漲幅就離譜，而且就我們拉表的情況看人家還真沒有斷崖式上升過，就是很均勻地水上去的，這種漲幅發到微博他們根本不會認買水】

【小鹿：事實就是我們現在非常被動，行星娛樂就是純廢物，一點用都沒有，南榮金那邊營銷鋪天蓋地，洗腦包一沓一沓地發，我們拿什麼跟人家對拼？】

【白白：但是換歌真的會被噴死的！路人緣不要了嗎？而且我們能換哪首？西西跟晨晨那麼好的朋友你們要去搶人家的第九世紀？】

【雲朵朵：沒說要搶第九世紀啊，彩雲逐星不可以嗎？】

【小鹿：yysy，彩雲逐星的話，我們超黃星淵的票數沒有那麼多，拼起來也會有點費勁的】

【雲朵朵：那也總比死在盛裝舞會強吧？現在超話裡大家都在哭，我們真的已經盡全力在拉票了！但是呢？兩個小時過去了，跟南榮金家的差距不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

尹禾看了一眼電腦上的實時票數，眼眶又紅了，忍不住也在群裡發言：

【晨晨都不退我們憑什麼要退？一公那首歌那麼坑，晨晨有說不幹了要換嗎？二公原創時間那麼緊，但是他甯願拼一把也不去選更輕松的其他組】

尹禾邊哭邊在手機上打：

【不是都說粉随正主嗎？我是晨星，我不想退】

這句話發出去以後，群裡好一會兒都沒人再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