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終于有一天,蔺晨昏告訴他,自己要閉關工作去了。
那時候君無憑心想,真好啊,他終于好起來了,不過大概也不再需要我了吧。
于是君無憑乖乖地退到了不會打擾蔺晨昏的地方。
直到思念成疾,他腦海中的小惡魔戰勝了小天使,指揮着他謀劃了兩個人再相見的綜藝。
君無憑向遊戲裡的“HCL”發出了看煙花的邀請,并在晴空塔下告訴對方:我要去現世界裡見一個很重要的人了。
蔺晨昏,我是從遇到你以後,才開始相信未來會更好的。
***
雖然那個時候沒能見成,但是現在好像也不算太晚。君無憑又看了身邊的人一眼,然後實在沒忍住,輕輕地擁抱了他。
不過隻兩秒君無憑就放手了,蔺晨昏看起來有點懵,眼睛一眨一眨地,又不好意思開口問,隻能像個長了腿的鋸嘴葫蘆,默默地低頭往前走。
君無憑跟在後面微微揚唇,覺得他的背影怎麼看都太可愛,但又覺得自己這樣遲早還要害人家丢掉性命。
雖然狸貓透露的規則裡還是所謂的“身份界定”最重要,但對君無憑來說,放縱自己越陷越深又何嘗不是“立于危牆之下”呢?
走着走着,他們面前出現了一棟辦公大樓,裡面甚至有不少NPC在往來穿梭。
蔺晨昏“哦”了一聲:
“應該是《你的小脾氣》,他們舞台背景有職場。”
兩個人走進去按電梯到了26樓頂層,然後再一層層往下走,到19樓的時候,他們遇到了梁春祺。
蔺晨昏看到梁春祺手上的大鐵棍就先舉手投降了:
“自己人,一個隊的,别動手!”
過了三秒秋硯才從旁邊的辦公桌後面露出一個頭:
“你好好說說,怎麼我們就一個隊了?”
于是君無憑、蔺晨昏兩個人解釋了一遍遊戲規則,梁春祺聽完一拍大腿:
“難怪我從背後敲了左冉一棍子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剩下三個人都沒接這話,最後秋硯斜了他一眼:
“少說兩句吧你。”
梁春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先說了一句“對不起”,然後也陷入了沉默。
很久之後蔺晨昏歎了口氣:
“其實我總覺得我們這隊肯定會赢的。”
“鬼”根本不可能對“人”趕盡殺絕,知不知道規則都一樣。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接下來的幾十分鐘都過得很平靜,他們四個人在辦公大樓裡躲到了最後,直到下午三點的鐘聲敲響,機械女聲公布結果:
“恭喜已晉級選手隊伍獲勝,你們30人将平分3萬元獎金。而已淘汰選手由于未能成功利用自己的無敵buff擊殺所有晉級選手,你們将止步上部遊戲,請就地發表淘汰感言。”
蔺晨昏從19樓窗邊看向廢墟的方向,不知道左冉和宋明明現在是否還在那裡。
皇宮西北角的望樓之上,宋明明眼睜睜地看着左冉手腕上紫色的線消失,左冉剛對着天空說了句:“大家好,我是左冉”就被他打斷:
“冉哥你幹什麼啊?”
左冉輕聲說了句“别鬧”,然後又轉回頭繼續道:
“第31名,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還是要謝謝粉絲們陪了我這麼長時間,大家辛苦了……”
宋明明的眼眶已經紅了,他不停地拉左冉的胳膊,然後又一次次地被左冉掙脫開去,最後左冉沒辦法了,幹脆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這個,是我超級不聽話的弟弟宋明明。”
宋明明想躲又被他箍在懷裡動彈不得,左冉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自己的情緒,又道:
“他比我晚進方悅傳媒半年,到現在我們也認識了三年多了。這個臭小子rap好,舞蹈差,我本來确實是想着三公親自押着他好好練習的,但是現在隻能靠他自覺了。
“希望我的粉絲之後也給他投投票,至于我呢,出去以後也不會改行的,我還是喜歡唱歌,也依然希望唱更多的歌給你們聽,等着我的直播吧!”
說完這句話左冉松開了宋明明,向着天空鞠了一躬,然後雙手一拍:
“7月22号下午三點不知道幾分,左冉打闆。”
旁邊宋明明已經哭成了淚人,一邊吸鼻涕一邊一拳打到他胳膊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規則了?剛才我們被張萊追的時候你還一直跑我後面,你是不是有毛病?”
左冉接了這一拳,也不回答他的話,就指着他笑:
“哈哈哈你現在像個鼻涕蟲,和第一次被錢老師罵哭的時候一模一樣。”
錢老師是公司裡的舞蹈老師,宋明明最怕他。
但左冉雖然嘴上這麼說,最後卻還是把哭得慘兮兮也髒兮兮的宋明明擁進了懷裡:
“最後一次陪你哭了哈,我不在的時候不許掉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