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君無憑又忍不住想:就司寇和蔺晨昏這段時間的相處來看,難道司寇已經被拒絕了?當然,他沒有把這話問出口。
司寇原本心裡是蓄着一股無名火的,但是爆發了兩句之後又好像再捉不到生氣的緣由了,想來想去蹦出一句:
“做了你兩年的隊友,我是真沒想到你前世什麼樣今生還什麼樣……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告訴他呢?”
司寇其實是很怕君無憑這個對手的,在關于蔺晨昏的事情上。君無憑表面冷靜冷淡優雅自持,但畢竟他們喜歡着同一個人,司寇再遲鈍也還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意。
後來也不小心見過他崩潰的瞬間。
《你好小貓咪》這個綜藝原本同時邀請了君無憑和蔺晨昏,但蔺晨昏連第一期節目都還沒來得及去就出事了。
節目錄制當天,君無憑剛開場的時候還好端端地介紹着自家的小貓毛毛,又笑着說《飛天小女警》裡面也有花花泡泡和毛毛。
嘉賓們都很驚訝,以他沉穩的風格竟然會從動畫片裡給寵物起名字?
而坐在電腦屏幕前看節目的司寇卻知道,這是因為蔺晨昏以前說過,他家裡的兩隻貓咪就叫花花和泡泡。
後來節目組安排了一個KTV環節,君無憑唱了一首未發表的歌,旋律很動人,歌詞很甜蜜,是久别重逢的喜悅,是從未忘卻的思念,但唱着唱着他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
屏幕前司寇也紅了眼眶,他床頭還擺放着一套黑色西服,是明天在蔺晨昏葬禮上要穿的。
君無憑并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是以一衆嘉賓從未見過這場面,頓時手忙腳亂地又是拿紙巾又是拍肩安慰。
君無憑接了紙巾又禮貌地道謝,甚至當着鏡頭還笑了笑,但最終仍是一個人出了房間門躲進了花園裡。
攝像機停留在他的背影上,過了許久還是同一個姿勢,好像已經變成了一具沒有靈魂的雕塑。
看節目的司寇也一動不動地坐着,隔着剪輯錯位的這麼幾天時間和屏幕裡的君無憑一起共享着這份難以排解的情緒。
沒想到,現在他們又一起重生了。
司寇重新擡起頭看向君無憑:
“那首節目裡唱過的歌,你把歌詞改了對不對?還拉程慕和你打配合,連告訴蔺晨昏這是你寫的都不敢,為什麼?”
君無憑身上是一套黑色西裝演出服,他摸了摸袖口的纏枝紋,冷靜得像是沒有情緒,卻又因為太冷靜而顯得有點可憐:
“因為有的人永遠做不成連理枝。”
司寇有些驚訝,他從頭到尾都覺得自己沒有君無憑那麼愛,沒有他那麼有資格,可是現在怎麼變成君無憑要退出了呢?
他去掰君無憑的肩膀:
“如果我好好放下的話,你能好好堅持不要放棄嗎?”
反正都被拒絕了,司寇也早就做好了放棄的打算,可是君無憑甚至都還沒開過口,現在放棄算什麼?
但是對面君無憑隻是小小地驚訝了一下,然後就搖了搖頭:
“你說你能放下,但我不太信。别忘了,我也旁觀過你好幾年的單相思。”
司寇有被噎到,不過随即又聳了聳肩:
“想來想去我前世的遺憾好像總是和他有關,但我現在真的想學着放下了。對小爺我來說,應該不會很難吧。”
說完他還歪着頭笑了一下,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很有說服力。
君無憑斟酌了許久,但是看着司寇的臉,他最終還是在隐瞞和撒謊之間選擇了前者:
“再說吧。”
如果告訴司寇自己會克死昏昏,司寇就不會再說什麼讓他不要放棄的話了吧?
但君無憑偏偏又不想聽到司寇說出讓他遠離蔺晨昏之類的言語。後果他已經了解得很清楚了,實在不需要再多一個人知道,然後一遍遍地來提醒他了。
“再說吧,我們馬上就要上場了。”君無憑拍了拍司寇的胳膊,“你看,我都沒把這首歌塞進公演裡,隻是在合作舞台上唱一下而已。”
是嗎?隻是“而已”嗎?司寇想起剛才聽到的那兩句已經被改得面目全非,怎麼看都像是在道别的歌詞,覺得君無憑的話實在沒有多少可信度。
但走廊裡已經響起了工作人員四處尋找君無憑的聲音,君無憑說了一聲“抱歉”,然後就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司寇握緊了拳頭也跟了出去,回到座位上時還擔心地看了蔺晨昏一眼。
結果蔺晨昏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觀衆席上人來人往,一雙眼睛隻顧着偷瞧出口處的南榮金邊哭邊打電話,臉上全是看大戲的興奮神情,就差抓把瓜子在手裡了。
司寇歎了口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等李國恒求爺爺告奶奶地把簡傾涵帶回座位,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粉絲算是暫時安撫住了,而南榮金也被工作人員悄悄帶離了現場。
前面程蘇小聲地和簡傾涵說着什麼,還伸手拍了拍這位後輩的肩膀,而程慕作為最後一首歌的領隊不得不在表演開始之前花時間重新把現場的氣氛帶回正軌: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逆光之願》,我個人非常喜歡。它很特别,也藏了很多故事,需要大家用心去仔細品味,而一旦你們聽懂了它,我相信你們也會喜歡的。”
“哎,”秋硯戳了戳蔺晨昏,“你看程PD,我發現他穿白西裝還挺帥的,但他平時好像不怎麼穿啊。”
蔺晨昏回想了一下:
“确實,他私服好像基本沒有白的,可能是不太喜歡吧。”
程PD這一點倒是跟方西西一樣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