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吧，可能是總決賽越來越近，我太緊張了。”

程慕揉了揉他的小卷毛：“有時候越不想緊張反而會越緊張的。

“人在快樂、激動、緊張的時候都會分泌腎上腺素，所以你就把緊張當成即将站上大舞台的激動就好了，不需要反複告誡自己‘不要緊張’哦。”

他的話方西西左耳進右耳出，但另一個問題卻鬼使神差地就溜出了嘴巴：“偶像不能談戀愛對吧？”

程慕愣了一下，自己臉上反而浮現出緊張的神色，但也就一瞬間，接着很快就重新組織好了語言：

“肯定啊，除非你想掉粉。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整個影視城裡都沒幾個小女生吧。”

方西西沒有回答，而是繼續追問道：“那慕哥你從偶像轉型演員是因為想談戀愛了嗎？”

他們和走在前面的幾人已經隔了差不多七八米，程慕看着方西西的眼睛突然就慌了神，有種自己好像快要被看穿的感覺：

“沒有，怎麼可能呢？沒有的事，你想太多了。”

他死命否認，但方西西卻好像根本不需要他解釋就已經相信了，甚至低頭快走了幾步像是要趕上前面的隊友。

但就在程慕暗暗松了口氣，覺得自己應該是糊弄過去了的時候，他又聽到方西西輕聲說了句：

“我不喜歡女生的。”

這下程慕的心又提起來了。

這頓午飯有三個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的，程慕和方西西自不必說，蔺晨昏則是在想究竟應該找個什麼時機去把程PD那一半的任務做完。

到了下午訓練過半，程慕要去其他組看排練之前蔺晨昏才觑到一個空檔跟他單獨說了句話：

“程PD今晚九點有空的話可以去一趟宿舍中心五樓的天台嗎？我有事要和您說，是關于西西的。”

程慕看了他一眼，雖然什麼都沒說但竟然點頭答應了。

果然……隻要提到這個名字，哪怕不給理由他也會來的。蔺晨昏舒了一口氣，轉頭接着排練去了。

到了晚上九點，蔺晨昏剛爬上天台就看到程慕已經在休息區等着了，他走過去坐下，眼睛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桌椅，打出了自己手裡的第一張牌：

“這個天台是您專門為了西西設計的吧？”

“稱呼用‘你’就好，‘您’聽多了我都覺得自己老了。”程慕看樣子根本沒打算接話，“你想和我說什麼？”

蔺晨昏心裡有些打鼓，畢竟程慕混迹娛樂圈多年，肯定不會像方西西這種小朋友那麼好騙的，所以他來之前也已經準備好了借口：

“西西其實并不喜歡你，他隻是把你當哥哥，現在馬上就要決賽了，我希望程PD也把握好分寸，不論做什麼都不要影響到他。”

程慕剛露面時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神色，但在聽完蔺晨昏的話之後卻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甚至隐隐透着鋒芒，好像随時都會出手把他碾死：

“我不知道你是哪裡聽來的風言風語，我跟西西小時候是鄰居，作為大哥哥我會多照顧他一分，僅此而已。你現在說的這些亂七八糟毫無根據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次。”

完犢子了……蔺晨昏雖然預計到了程慕沒有這麼好打發，卻也沒料到他竟然警惕心如此之強，再這樣下去蔺晨昏都懷疑自己會“被退賽”。

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一切以自己的目的為準，不能自亂陣腳。蔺晨昏一邊在心裡提醒着自己一邊再度開口：

“程老師别誤會，我不是狗仔也不指着這件事拿捏你什麼把柄。我和西西認識也有三年了，是真心希望他好。

“你也知道西西很善良，不喜歡欠人情，我想拜托你的也不是什麼難事，請你就像對待普通練習生一樣對待他就好，其他的多一分也不要。”

這段話蔺晨昏說得很克制，而其中隐含的意思其實是“他不喜歡你，所以你對他的好于他而言都是心理負擔”。

這次程慕聽完之後很久都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可供蔺晨昏解讀的表情，他隻是維持着剛才的樣子靜靜地坐了一分鐘，然後說：“我知道了。”

除了聲音有一點點幾乎聽不出來的沙啞，其他方面沒有任何異常。

【恭喜宿主大大完成任務！】在這樣的低氣壓中小肥啾的聲音顯得格外明亮，【拆散那對CP為困難級别任務，為您發放獎勵：空間練習室20天，積分100點~】

【才這麼點？摳死你算了！】蔺晨昏聽罷罵道。

小肥啾很快溜之大吉，留下蔺晨昏在夜色中看着程慕起身離去的背影。

積分已到賬，是時候拿回自己的陰德了！

“程老師，就這麼随随便便的兩句話你就信了嗎？你對西西的喜歡就隻是這樣而已嗎？”蔺晨昏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對方聽到。

程慕頓住了腳步，再回頭時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大晚上的不睡覺也不排練，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