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得上一日三餐。
這樣的情況……
宋明稚并不陌生。
上一世,從進入暗衛營那天起,宋明稚的體内便被人種下了蠱毒。每日不得不服用特制的藥物“喂養”體内的蠱蟲,讓其保持安定。
若自己沒有猜錯……
齊王殿下或許是被人下了蠱毒,他體内蠱蟲,極有可能以酒為食!
坊市内,羯鼓聲漸密,舞姬的腳步越來越快。
随着最後一陣鼓聲的落下,宋明稚終于推門,走進了“醉影樓”中。
香氣瞬間撲面而來。
不等他回頭關好門,身着绯裙的胡姬,已經端着一盞酒,來到了宋明稚的面前。
看清他瞳色的瞬間,便用述蘭話喚道:“公子,生客啊——”
宋明稚的娘親是一名述蘭舞姬。
出生、成長于胡姬酒肆中的他,最先學會的,自然也是述蘭話。
宋明稚默默地向後退了小半步,他沒有接酒,而是直接問:“你們老闆,今日可在?”
胡姬愣了一下:“老闆?”
她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盞。
宋明稚點了點頭,自然道:“對,找你們老闆來,就說有個人要來向他……買些東西。”
“醉影樓”既是崇京城裡,最大的一家西域酒肆,更是宋明稚上一世出生、長大的地方。據宋明稚所知,“醉影樓”的曆任老闆,除了在崇京城裡面做做生意以外,背地裡,也經常往來于西域與中原之間,且專販一些“歪門邪道”的暴利之物。
——算得上半個黑心商賈。
胡姬猶豫片刻,終于點頭道:“還請公子在這裡稍候片刻,我去看看,他今日可在樓内。”
鮮少有人知道醉影樓的老闆,還在私下做别的生意。宋明稚的相貌,還有自來熟的語氣,直接被這舞姬,誤認為了老闆的“熟客”或是西域舊友。
說着,她便朝宋明稚躬了躬身,離開了酒肆前廳。
宋明稚回禮道:“麻煩了。”
同時默默地站在了廊柱下。
“醉影樓”内的裝潢布局,是經典的西域樣式,廳内沒有放置沒有桌、椅,隻鋪着一張巨大的地毯,一眼望去,一切盡收眼底。隻有幾根柱子,勉強能擋住點視線。
崇京城内不便用帷帽遮面。
因此宋明稚雖身處于南市中,并且還戴了面紗,但是他這一頭白金色的長發仍舊太過顯眼,哪怕身處于廊柱下,還是為他引來了無數或明或暗的打量。
……
醉影樓,二層。
幾個喝得酩酊大醉的纨绔公子,被胡姬攙扶着走出了包廂。
其中一人剛出門便停下了腳步:“等等……”
他一邊打着酒嗝一邊朝欄杆而去。
見此情形,胡姬立刻上前去攙扶:“公子,當心!”
他并未理會身邊的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樓下看:“奇怪……”
有人走上前問:“怎麼了?建,建安兄。”
名叫尤建安的纨绔,将人扯到了自己身邊:“你,你看樓下,那根柱子旁!”
“那個人……我看,看着怎麼有一些眼熟?”
還不等身邊人說話,同行的廖文柏,也踉跄着跟到了欄杆旁,朝樓下望去。他本隻是随意一瞥,然而幾息後,便突然用力睜大了眼睛,重重地用手肘撞了同伴一下:“你,你看下面那個人!”
“什麼人?”同樣醉氣熏天的纨绔,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幾息後,便瞪大了雙眼,“他,他!怎麼有點像……齊王妃?”
廖文柏瞬間便清醒了過來,轉身便問胡姬:“你們店裡可有男……男胡姬?”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過古怪。
中原話不好的胡姬愣了愣,這才搖頭答道:“回公子的話,并沒有。”
幾人瞬間對視一眼,齊刷刷地趴在了欄杆上,向下看了過去——
身着绯裙的胡姬自後間走了出來,這時,正上前朝宋明稚道:“公子,老闆今日就在樓中,請您随我一道向這邊走。”
說完,便帶着宋明稚,朝着醉影樓的最深處而去。
宋明稚則同她點頭,随手掀開氈簾,走進了後間:“勞煩了。”
幾乎轉眼,便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
幾人既聽不到,更聽不懂宋明稚與那胡姬說了什麼……隻看到他動作熟練,神色平靜,沒有半點的新奇還有緊張!
廖文柏呆呆道:“你們覺得是他嗎?”
同伴當即答道:“絕對是!那雙眼睛,除了他還有誰?”
尤建安震驚道:“你,你們說齊王妃,他來這裡,是做什麼的……”
話音落下之後,幾人突然都不再說話——
還能來做什麼,這種地方,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他自然也一樣啊!
纨绔甲乙丙丁:“!!!”
幾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皆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重的驚恐,酒勁更是在刹那之間,便沒了個幹幹淨淨。
尤建安呆滞道:“怎,怎麼辦?”
他似乎在不經意間撞見大事了!
“還能怎麼辦!”
廖文柏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
說話間,已經快步朝着朝樓下奔去:“自然是告訴齊王殿下啊!”
“帶殿下來這裡,抓……抓那個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