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不太理解怎麼會有人能夠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這句話,也不理解對方是怎麼能如此光明正大的雙标的,真正做到了寬以待己嚴于律人。
它思考許久,甚至返回去分析了這幾個月來花言整改那些流浪漢的所有行動,以及每一個細微之處,終于得出了一個結論。
——改變那些人的根本不是什麼良心和道德,而是威脅與恐懼。
或許它也要改變一下,它應該主動出擊。
于是花言隻聽腦海裡像是失蹤了一樣的系統忽然出聲。
【宿主,如果你再不去做任務,我就把你生前浏覽器的曆史記錄公布在兩個世界所有人的視線裡,還會貼上你的生平事迹。】
花言:?
花言輕快的腳步頓住了,他簡直難以置信!
[你……]
他驚恐得連眼睛都睜大了些許,[你怎麼會有那個?!我記得要想得到我的遺産,第一個條件就是要删除我一切電子産品上的浏覽器曆史記錄!還要徹底格式化!你怎麼得到那個的?!]
難道他的那些朋友終于因為他一直以來的好運而開始報複了?!
【他們确實删了,】系統平靜地陳述,【隻不過在他們删之前,我保存了一份。】
[你保存這個幹嘛啊?!]
花言簡直要給對方跪下了,這個系統完全在不必要的地方多此一舉。
【當時是為了多了解一下宿主你,以便我們能夠更好的相處,現在看來果然派上用場了。】系統如此說道,【如果你不去做任務,我就會把這些公之于衆,包括你在x年x月x日晚上十一點看的關鍵詞強制高x失……】
[啊啊啊!]
花言發出尖銳的爆鳴,[你真是個陰險的系統!!]
系統覺得這應該不叫陰險,畢竟它是從對方身上學到的,因此如果它陰險的話,那對方應該也陰險。
不過看着對方蹲在路邊雙手抱頭,一副遭遇了什麼重大打擊的崩潰模樣,系統決定還是不在這個時候跟對方理論這個比較好。
花言蹲在路邊緩了半天才從自己被實習系統威脅了這一現實打擊中回過神。
他心情沉痛,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是如何從老實又好哄騙的模樣變成現在這樣的,隻能無力歎息。
[那你總該告訴我目标在哪吧?在歐洲還是在橫濱?又或者是在橫濱的什麼地方?]
系統聞言又不出聲了,像是再次消失了一樣。
花言遲遲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他明白了什麼,有些難以置信,[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威脅我趕快去做攻略任務?!要不是我對這個世界有所了解,也知道對象是誰,現在豈不是要出現我連攻略對象是人是鬼都不知道的狀況?!]
系統翻盡資料庫進行詭辯,【但是那種糟糕的可能并沒有發生,宿主您還是知道對象是誰的……而且往好處想想,這也恰恰是在證明宿主您的能力呀,如果您能在沒有任何信息的情況下完成這一項任務,那您簡直就是我帶過的最厲害的宿主……】
花言覺得對方這是在pua他,幸好他讀過兒童心理學,這種簡單的誇贊對他毫無作用。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這些話還是極大取悅到了他,以至于他都有點理解那些喜歡奸臣的皇帝了。
誇贊确實好聽。
花言努力壓着上揚的嘴角,似仍有不滿般輕哼一聲,從地上站起身,目标明确地朝某個方向走去。
系統看着對方前進的方向,有些想問對方去幹什麼,又想到自己剛剛什麼都沒有就威脅對方去做任務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在它左右為難糾結的間隙中,隻見花言停下來了。
這裡是一處階梯上坡口,有一名流浪漢披着白色的破布坐在陰影處,身後是髒兮兮的垃圾包裹袋,他神色頹靡,胡子拉碴不修邊幅,嘴裡機械式地朝路過的人說乞讨的話語。
“能不能給我一點零錢……給我五十美分就好……”
錢是沒有的,但是飯是管飽的。
花言蹲下身遞給對方一碗茶泡飯,後者似乎頓了一下,還是接過了花言手裡的茶泡飯。
“是你啊……”
披着白布的流浪漢擡起頭,露出額前的金發與那雙黯淡無光的眼眸。
碧綠的眼眸宛如長滿了青苔與浮遊生物的死水,他看了眼被白色鬥篷裹得嚴嚴實實的人,随後自然地吃起了碗裡的茶泡飯。
系統見對方重拾起了“整頓擂缽街”的舉動,有些不解,它甚至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太不靠譜讓對方心灰意冷甯可社死也不想去做任務了。
它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忍不住問出口了,【宿主……你在做什麼?】
花言沒好氣地回答,[當然是确認一下現在是什麼時間,如果弗朗西斯還在擂缽街,就說明費奧多爾從‘骸塞’離開橫濱後還沒回來,可能還在歐洲,又或者才剛被港口mafia那個幹部綁架來了橫濱。]
【原來是這樣。】
确認對方沒生氣還願意繼續完成任務,系統安心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