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他點下确定的那一刻,武器庫内的四道身影——包括坐在貨箱上百無聊賴晃腳的「愛麗絲」,都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他們像是感應到什麼似的,先看了眼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的花言,又看向彼此,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古怪的笑意,沒能忍住從唇邊溢出的笑聲接二連三的在這一層回響。
花言:……
好吧,他就知道會這樣,還是被發現了。
當初隻顧着看别人起怪名字過劇情很有喜劇效果,現在好了,回旋镖紮自己身上了。
似乎是注意到花言越發的沉默,「中原中也」幹咳幾聲憋住了笑聲,伸手拍了拍對方肩膀,生硬地安慰道。
“這次是你的真名了吧?原來你叫花言,我就說怎麼會有人叫‘補藥帶走陀思’這種奇怪的名字。”
花言:……
你剛剛又說了那個名字,對吧?
花言試圖用視線去譴責對方,然而他忘記了自己現在戴着墨鏡還戴着兜帽,一套組合下來嚴嚴實實地遮蓋住了他所有微表情,能夠看見的隻有抿起的唇角。
“咳,事實上,花言君,”「森鷗外」唇邊的弧度還沒壓下去,他用拳頭抵住唇試圖遮掩,“因為那一長串的名字實在是有些奇怪,所以我們都很少喊你名字,現在倒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本來林太郎還在憂慮你會不會更喜歡那個「費奧多爾」,直到後來他發現有「費奧多爾」參加的戰鬥大部分都會輸得很慘才打消了這個懷疑。”
「愛麗絲」毫不客氣地把「森鷗外」的糗事抖了出來。
對此「森鷗外」不滿地抗議,“愛麗絲醬——!”
哈哈……
花言根本笑不出來,隻感覺自己又被攻擊了。
每次有「費奧多爾」的隊伍會輸,純粹是因為對方的卡牌技能都是加buff類,适合那種彈珠打的好還能抓住時機釋放的,但不巧的是——他彈珠打的很爛,适合他的技能隻有簡單粗暴直接給敵人造成痛擊的。
不過……
花言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森鷗外」這張人物卡的時間線在「組合」剛進入橫濱時,對方怎麼知道費奧多爾的?
難道是因為他之前看兩人屬性相同,讓他們組過隊嗎?
這個念頭短暫地劃過,又重新回到現在。
他心累地擺了擺手,準備解除異能,“總之今晚先這樣了,謝謝大家幫忙。”
“不用謝,花言君,我們很高興能夠解決你的難題。”「森鷗外」笑眯眯地擺手,“晚安。”
伴随着話音落下,房間内重歸寂靜,隻剩花言疲憊地躺在桌子上,他從口袋裡掏出了那瓶藥,對着燈光看了半晌。
暗中監視了許久的系統在此刻出現,【宿主,你是在懷疑他嗎?】
[不,既然你說了他們的好感度随戰鬥次數而定,那他對我的好感度應該挺高的,再加上他的性格,因此他不會做出那種給我錯誤藥物的事情,那樣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花言晃了一下藥瓶,另一隻手把眼前的墨鏡推了上去,說出了腦海裡在觀察完「中原中也」三人言行舉止後的想法。
[你說,我要不要找一下「費奧多爾」問問他在橫濱的據點呢?]
【宿主,你終于打算主動出擊了嗎?】系統語氣激動,甚至還有點欣慰,【很高興看見你對任務開始上心。】
[不是,]花言冷漠地否定了對方的話,[我隻是怕下藥沒成功,最後要追到監獄去而已,所以想提前打個補丁什麼的。]
他暫時還不是很想為了攻略任務在這個世界成為法外狂徒,然後蹲兩輩子都沒蹲過的監獄。
花言從桌子上翻身坐起,把藥瓶塞回了口袋,一邊勾下墨鏡一邊走下樓梯。
樓下武裝偵探社的布置已經恢複了原樣,甚至比之前還要幹淨一些,花言為自己這些天一直住這,但是沒有搞衛生的行為忏悔了一秒,緊接着毫不猶豫地擡手再次使用異能。
光粒在空氣中浮動、凝結,直到組成一道修長的身形,伴随光粒散去,那道裹挾着西伯利亞寒風的孱弱身影也徹底出現在眼前。
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微垂,看向眼前遮的嚴嚴實實的人影,哪怕根本看不見對方的模樣,甚至沒有聽見聲音,他也依舊能夠認出對方,就像是「中原中也」他們一樣,一種更深層次東西連接在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需淺薄五感的地步。
“是您啊……好久不見。”
「費奧多爾」唇邊彎起弧度,他掃過一旁桌面上展開的橫濱地圖,“您好像有事情需要我的幫助?”
剛翻找出地圖的花言毫不猶豫地點頭,言簡意赅地說明了需求,“能麻煩你告訴我,你在橫濱準備的所有據點位置嗎?”
說着他又有些遲疑,“如果還沒來得及準備據點就算了。”
畢竟費奧多爾這個角色卡的卡面很少,大部分都是無關主線的新系列,眼前「費奧多爾」卡面所在的時期也隻不過是「組合」剛落敗的時候,因此還沒有準備據點的記憶倒也正常。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費奧多爾」對此僅輕笑了一聲,仿佛是在喟歎原來就這麼點事而已。
“不,沒關系,據點我很早就準備好了。”
「費奧多爾」繞過花言,從桌面另一邊的筆筒裡抽出了一隻筆,修長蒼白的指尖握着鋼筆在紙上不斷劃過。
花言目光看着紙上零零散散被畫出來的近十幾個圈,難得陷入了有些不知道說什麼的沉默。
就算不考慮世界不同導緻兩個費奧多爾判斷不同所可能會出現的偏差,也可能會出現據點太多導緻他剛好不斷跟費奧多爾擦肩而過的情況,看起來這些地點足夠他來回跑上一段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