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最近有些不太平,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詭異,最近發生的事件雖然沒到能夠引起大範圍傷亡的地步,但每件事卻都有些讓人摸不着頭腦,不僅無法判斷這些事是不是都出自同一人之手,同樣也無法看出對方幹這些事的目的是什麼。
先是港口mafia的倉庫忽然失竊,花費大價錢購入的貨物在嚴密看守下不翼而飛,當時搜查的動作大到讓橫濱所有上班族都不敢再加班,卻仍舊一無所獲,至今還沒找到罪魁禍首。
後是橫濱突然出現的異能者殺手與擂缽街的暴亂,擂缽街的混亂程度衆所周知,就連橫濱官方組織都對那個地方視而不見,是名副其實的“垃圾堆”,而這次的暴亂卻不同于之前零零散散的混混組織亂鬥,更像是一場有組織、有預謀的大規模暴亂。
這場暴亂的起因是——尋找“茶泡飯之神”。
這個神名有點怪,怪到太宰治聽說這件事時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有人在搞惡作劇,甚至打趣武裝偵探社裡喜歡吃茶泡飯的後輩問對方是不是也偷偷信奉了這個神。
可在調查後發現,這并不是惡作劇。
擂缽街大部分的居民都堅信不疑地信奉着這個“茶泡飯之神”,而小部分則對這個“茶泡飯之神”持排斥态度,并說對方其實是“茶泡飯怨靈”。
信仰有分歧這很正常,因此異常的地方在于沒有一個人懷疑“茶泡飯之神”是否真的存在。
擂缽街所有人都見過這個“茶泡飯之神”,而兩方說辭在描述對方時唯一的共通性隻有——祂穿的一身白并且神出鬼沒,還能拿出無窮無盡的茶泡飯。
“茶泡飯之神”在擂缽街出現的時間隻有短短數月,在這短短數月裡,擂缽街的居民早已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并産生了熱烈的信仰。
因此在“茶泡飯之神”忽然消失後,信仰着對方的擂缽街居民逐漸陷入了恐慌,他們認為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者是“茶泡飯之神”出現了什麼意外,所以才無法出現。
于是他們想方設法地去做傳聞中任何能夠讓神明獲得神力的事情,比如說堆砌祭壇、描摹畫像,又或者是大肆宣傳“茶泡飯之神”的神迹,并建設了一個“飛天茶泡飯神教”。
這股狂熱的喧嚣在擂缽街愈演愈烈,直到已經影響到了周邊地區使得官方不得不出手控制。
由于這股浪潮掀起的過于詭異,還透着些許像是惡作劇般的滑稽,再加上橫濱最近出現的異能者殺手,讓官方組織懷疑是不是背後有異能者搗鬼,因此委托了武裝偵探社調查。
隻不過查了好幾天,他們還是一無所獲,他們找不到任何有關“茶泡飯之神”的蹤迹,而那些信徒口中能夠證明對方存在的證明也隻不過是吃完茶泡飯後剩餘的空碗,以及一張像是白色開花腸的畫像。
這讓太宰治有些懷疑這個“茶泡飯之神”會不會隻是異能者用異能構成用于挑釁橫濱官方的幻影,直到現在——
——他在回武裝偵探社的路上看見了一個正在跟普通上班族交流的雪白背影。
後者雪白的長發順滑的垂落到腰間,純白的鬥篷把對方剩餘的身體遮掩的嚴嚴實實,從背後乍一眼看過去,模糊的輪廓像極了畫像中的白色開花腸。
太宰治原本以為那個畫像是抽象派,沒想到居然是寫實派。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後者雖然奇怪地戴着墨鏡,遮住了部分面容,但他依舊能夠從剩餘的地方看出些許熟悉感。
“奇怪……”太宰治捏着下巴,像是認真在回憶,“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花言:……
好吧,他承認自己确實有些刻闆印象,也過于抱有僥幸心理了,本來以為換個發色和瞳色大概率不會有人認出自己呢,現在看來這裡不是那種所有人都會選擇性失明或者降智的世界。
既然如此,那他想在喝下午茶順帶跟費奧多爾偶遇來個正常攻略開局的計劃就要取消了。
花言面不改色地回道:“不好意思,這種搭讪方式已經過時了。”
“另外……”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一個合理的借口,“我們無緣,所以我不會插手你們的命運。”
“别這麼說嘛,我覺得我們很有緣哦。”
太宰治唇邊蕩開了笑容,他煞有介事地說明,“剛好我們在為一件毫無頭緒的事情困擾,就看見了你在為那位先生驅逐厄運……嗯,或者說是‘算命’?你不認為這一場相遇就很有緣分嗎?說不準就是命運讓我們相遇,将你推到我們面前替我們解惑的呢?”
“……緣分也有孽緣。”花言指尖摩挲着兜帽邊緣,最終還是戴上了。
本來費奧多爾就已經足夠棘手了,再加上最近港口mafia的事情,他并不想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了。
“诶——”見對方似乎鐵了心要離開,太宰治遺憾地拖拽着音調,“不要這麼無情嘛——”
原本看對方并不想給他們“算命”以為錢包逃過一劫的中島敦,見到現在太宰治一副非要對方算命不可的模樣,以防萬一地小聲确認。
“太宰先生……你帶錢包了,對吧?”
“問得好,敦,其實我之前帶來了,後來不小心弄丢了,可能是随波逐流的時候被水沖走了,不過沒關系!”
太宰治伸手搭上了對方的肩膀,語氣透着後輩已經成長的十分可靠的欣慰,“畢竟還有你。”
中島敦:……
他就知道會這樣。
中島敦沒能忍住内心的吐槽,一時嘴快說了出來,“但是太宰先生,這根本就是騙子吧!你看剛剛走掉的那個男人分明就是後悔了,一步三回頭,絕對後悔了吧!”
中島敦的聲音已經放的很低了,隻可惜現在這條街道沒什麼人,因此哪怕一點風吹草動都被放大的數倍,更别提交流的聲音了。
正當太宰治準備提醒中島敦對方能夠聽見時,清冷的嗓音忽然響起。
“我改變主意了。”
花言回過身看向兩人,平靜的語氣中帶着不甚明顯的不悅,“我可以給你們解惑,不過一個問題一萬五,隻負責回答問題,不負責解決。”
怎麼能用“騙子”這個詞彙來侮辱他!他還沒壞到那個地步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