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沈檐沒再跟林昭川一路。
林昭川在沈檐的要求下,把人送到了學校正門處的公交站,那裡正好有沈檐回家的公交車。
直到回到家倒在沙發上,林昭川後知後覺才想起來手裡好像少了點什麼。
“喂?”
電話加重了沈檐清冷,獨屬于少年人低沉的嗓音。
沈檐剛洗完澡,隻穿了睡褲,他走到床邊。
他聽着電話那頭的抱怨,默默擦頭的手突然頓住,表情難以形容。
“對不起,真的會有人會偷走别人車筐裡的一袋貝殼。貝殼的事兒交給我吧”
很難得沈檐的情緒起伏表現的如此明顯。
林昭川在電話那邊覺得好笑,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此時沈檐吃了癟的臭臉。
他本來打電話隻是想吐槽一句的,沒想到換來沈檐這麼大反應。
“沒關系的,下次去了再撿吧。”
兩個人本來也沒什麼事可說,林昭川在講完這件事後,很快的就過了電話。
沈檐繼續了擦頭的動作,他走到床頭那裡杯子喝了口水,感覺耳邊又傳來了剛才那人幹淨、輕快的笑聲。
……
臨睡前,林昭川和沈檐分别收到了汪曉薇給他倆發來的照片。
并且汪曉薇八六個人的合照也發在了六人群之中。
時間太晚,隻有江開許回複了一個表情包。
沈檐他直接點開第二張照片,加載好原圖。
把兩張照片保存好,沈檐才關了燈。
黑夜放大了人類的感官,窗外知了的低語連同自己強烈而有規律的心跳敲擊着沈檐的耳膜。
窗簾有縫隙沒有拉嚴,月光順着縫隙傾灑在地闆上。
幹淨皎潔的月光下連灰塵都像是令人着迷的閃粉,蠱惑着人們一探究竟。
沈檐按耐住想起床拉開窗簾的沖動,收回視線,今夜感覺有些失眠。
第二天,林昭川睜眼時,才看到汪曉薇發來的照片。
他昨天回到家洗漱完,坐在床邊和沈檐通完電話就早早睡下。
他把照片存進手機相冊,思考了一下,又點開沈檐的主頁,把他的備注換成了“野花兒”。
有了自行車,林昭川今天六點五十起床,并平時多睡了二十分鐘。
到學校的時候,同桌兩個隻有沈檐坐在位置上。
周一早上升國旗,下樓來到操場,高二年級站在高一年級的後方。
年級裡一共12個班,所以九班正好位于正對升旗台的地方。
林昭川和沈檐作為班級裡身高在班主任的安排下林昭川站在了女生隊伍最後一個和沈檐并排。
江開許則為了跟阮七七、汪曉薇和趙欣聊天站到前面。
林昭川低頭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抱怨昨天睡覺空調溫度調得太低了,今天早上睡醒的時候感覺像是被扔進了冰窟。
一旁的沈檐安安靜靜的低頭看着很小一本的英語筆記,沒有擡頭。
“感冒才好多久。”
林昭川後悔跟沈檐提這件事了。
林昭川轉移話題,将目光轉向了沈檐手裡的小本子。
“這麼認真啊,不愧是年級第一。我也要向你看齊。等回去我也整一個。”
“整個什麼?古詩詞速記?”
林昭川有點無語,他給了沈檐一拳,“怎麼着啊,要不你來教教我語文吧學霸。”
沒料到沈檐真的會同意。
他湊近沈檐,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喊沈檐“野花兒”。
沈檐直接把筆記和上,擡頭對林昭川蹙眉。
直到這時候林昭川才看到沈檐的眼下頂着兩個蛋蛋的青黑色黑眼圈。
升旗儀式結束回去的路上,林昭川再三确認沈檐真的在兩人分開以後直接回家了。
得到了沈檐像看傻子一樣的眼神。
林昭川認真要求沈檐不要像看江開許一樣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
第一節是生物課,兩個人走的不快,等到本門口時,齊通看見林昭川直接叫住了他。
“林昭川,你來一下。”
說着從自己放在講台上的黑包裡拿出了一個卡片。
他遞給林昭川,推了推眼鏡,“那天我正好不在,”齊通推了推眼鏡,林昭川覺得他笑起來跟一隻老謀深算的狐狸一樣,“你還挺上相的。”
林昭川不明白一個學生證的照片還能被齊通誇一下,也不知道老師誇的是自己還是攝像師。
他看着沈檐從後門進入教室,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擡頭正好看見講台旁的林昭川意味不明的看着自己。
看的沈檐覺得莫名其妙的。
拿了學生卡,林昭川準備轉身出門從後門回到位置,不過還沒轉身,他再次被叫住。
江開許比林昭川提前回到班裡,此時他正站在第一排發卷子,他抽空朝林昭川投來一個同情的眼神。
看得林昭川不明所以。
他等待着老師發話,齊通讓林昭川現在一旁等着,然後打開多媒體發出自己的課件。
一整個PPT裡是看不到盡頭密密麻麻的生物題庫。
林昭川好像明白了剛才江開許眼神裡的含義。
上課之前,生物課代表發完了所有卷子,走一路聊一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前排的男同學這學期第一次被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兇實際上也是如此的男老師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