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末,上官聿在客廳裡看電視、左舟在廚房做飯,兩個人隔着餐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氣氛輕松而自然。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這不太尋常,因為除了王昊之外,沒有人會來家裡找上官聿。
所以一時之間,上官聿和左舟兩個人都停下了聊天,同時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門口。
“我去看看是誰。”左舟說着,從廚房裡走了出來,一邊在自己那條紅色大香腸圍裙上擦手、一邊快步走向了門口。
“誰啊?”左舟站在門口,彎腰透過貓眼往外看。
“哦,您好!我是嘟嘟跑腿的,請問這裡是、上官聿先生的家嗎?”
門外,是一個抱着一大束花的跑腿小哥。
左舟心裡頓時升騰起一陣不祥的預感,但上官聿還在客廳往這邊看着,所以盡管他不情願,還是沒脾氣地打開了門。
“您好,請問您是上官聿先生嗎?”
“對,我是。”左舟直接道,“這是……”
“哦,這是有人在良緣花店定的黃玫瑰,我是負責送花上門的跑腿,請您簽字。”
跑腿小哥說着,将一個手機遞給了左舟。
左舟在上面用指尖簽上了上官聿的名字,然後接過了花,退回房間、關上了門。
“誰啊?”
客廳裡,上官聿剛問了一句就閉上了嘴巴,因為他一看就看到了左舟懷裡抱着的那一大束明黃色的玫瑰。
左舟心裡酸溜溜的,但還是強撐着維持一個平和的假面,就事論事地回答:“哦,一個跑腿小哥,說是有人送玫瑰花給你。”
“給我?”上官聿有些意外,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什麼,神色也跟着冷了下來。
“給我吧。”
左舟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彎腰将花束遞到了上官聿的懷裡。
上官聿抱着那束花放在自己腿上,垂眸看了片刻,然後發現在花束的中間夾着一個精美的白色卡紙。
伸手将卡紙拿出,上官聿正要打開看看上面寫了什麼,才發現左舟竟還站在自己身邊,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那束花。
那眼神實在不像左舟會有的,上官聿有些奇怪,正要開口問他怎麼了的時候,左舟的視線恰巧與他相交。
隻一個瞬間,左舟眼裡的複雜情緒便消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他一直以來的陽光樣子,搞得上官聿都以為剛剛看到的一切是他的幻覺。
“那我去做飯了,聿哥。”
“……恩。”
左舟轉身回了廚房繼續做飯,上官聿則低下頭,看着腿上的這一束熱烈的黃玫瑰。
打開卡紙,上面隻有簡單的一行字。
“我還愛你,原諒我好嗎?”
沒有署名,也不需要署名。
黃色玫瑰的花語是“戀人表達歉意”,而上官聿長這麼大以來,唯一一個能稱得上是“戀人”關系的人,隻有許君。
哪怕他們倆人的戀人關系維持的時間短的可憐。
不得不承認這束黃玫瑰很美,和經過左舟靜心打造之後的、上官聿家裡現在的生機盎然的氛圍非常的搭。
可是……
上官聿正坐在輪椅上、抱着這一大捧的鮮花愣愣出神,卻突然聽見了左舟的聲音。
剛剛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左舟偷偷拿手機查了黃玫瑰的花語,查到之後他臉色一僵,明白自己的猜測應驗了——那束倒黴催的破花肯定就是那個許君送的。
草草草草草!
陰魂不散的狗皮膏藥!上回來家裡都被人指着鼻子罵滾蛋了,怎麼還有臉往家裡送花!臉皮怎麼呢麼厚呢!
臭不要臉!
左舟在心裡把許君罵了十萬八千遍,本想假裝自己很禮貌、不會過問上官聿私事,但在廚房裡怒拍幾十下黃瓜之後仍然無法平息心中的憤憤之火,便隻好放棄給自己塑造的“不越界人設”,借着端涼拌碎黃瓜的機會,假裝無事發生、心态良好的跟上官聿搭話。
“聿哥,那個花、是誰送的啊?”
上官聿擡頭看了左舟一眼,淡淡道:“許君。”
“哦,可是我記得上次他來家裡出言不遜的說和聿哥你曾經有關系,你都直接讓他出去來着,他怎麼還聽不懂人話要來送花啊。”左舟酸溜溜地說。
上官聿沒回答,也沒在意左舟說話的語氣反常,他隻是垂眸看着那些花,片刻之後,他像想通了什麼道理似的突然看向左舟,然後笑着輕松地說:“小左,把那些向日葵換了吧,換成這些玫瑰。”
“什麼!”左舟震驚地有一瞬間都忘了表情管理,“這、我的意思是,聿哥你看到這些花就想到許君、就想到那些不好的往事,為什麼還要把它擺在家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