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急得想捂他的嘴:“你是個屁。”
這下他不僅覺得趙亭松是個傻子,還認為他是神經病,正常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左右看了一圈,周圍都沒什麼人,徐東松了口氣,咬牙切齒地看着他道:“你腦子是不是真的有病,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嗎你就亂說,你再胡說八道,我真要扇你了。”
趙亭松當然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好心和徐東解釋:“我沒有胡說八道,我們倆在處對象。”
徐東瞪着他:“兩個男人處什麼對象,你們瘋了吧。”
“兩個男人怎麼就不能處對象了?”終于能找個人炫耀,趙亭松得意道:“我跟他處得可好,他很喜歡我,我也很喜歡他。”
徐東還沒從這個晴天霹靂中回神,就差點被趙亭松酸掉牙。
“我管他喜不喜歡你……”
不對,林硯池是他發小,這事他還真得管管。
“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明明他之前從來沒有這種傾向,怎麼碰到你,就走上歪路了,一定是你把他帶壞的。”
就趙亭松那點智商,能把人帶壞才怪,明知他沒那個能耐,徐東仍然把所有的錯都推到他身上。
趙亭松奇怪道:“什麼迷魂湯,我沒給他灌迷魂湯,他不愛喝湯。”
什麼叫對牛彈琴,這就是了。
徐東氣得想掐人中,也不知道趙亭松是真傻還是裝傻,于是他将話說得更直白了些。
“你不知道兩個男人在一起不正常嗎,萬一被人知道了,你倆會被抓起來批鬥,嚴重的還有可能坐牢,你們不怕嗎?”
趙亭松不贊同道:“我覺得我們倆挺正常的,隻要互相喜歡,管他是男是女。我們很小心,不會被人發現的。”
徐東可沒他這麼樂觀,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說不定哪天兩人的關系就暴露了,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互相喜歡又有什麼用,這個世道容不下你們,你爸媽也容不下你們。”想起支書那脾氣,徐東威脅道:“這事要是被他知道,他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才不會。”趙亭松得意地瞧了他一眼,“我爸媽他們都知道這事,他們可喜歡硯池了,還讓我們倆好好過日子呢。”
這下徐東是徹底呆住了,難以置信低喃道:“怎麼可能,你爸媽知道了竟然不反對?你們倆都是男人,他們怎麼會同意呢?”
“我不信,你肯定是诓我呢。”
鄉下人最傳統,生了兒子就指望他們傳宗接代,兩個男人又不能生孩子,趙亭松的父母怎麼會同意。
世上哪有這麼開明的父母。
趙亭松像失了耐心:“你愛信不信,要不是硯池為你難過,我才不會跟你說這些。”
上回吵了架,兩人就沒碰過面,徐東覺得是林硯池對不起自己,拉不下臉面去找他,聽到趙亭松這麼說,他才忍不住問:“他……最近怎麼樣?”
“很不好,每天都唉聲歎氣的,晚上睡覺都還要我哄,都是你害的。”趙亭松話裡充滿指責。
他這話信息量很大,徐東腦子一抽,問他:“你倆晚上睡一床?”
趙亭松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然呢?”
徐東牙又開始酸了。
“他很在乎你,雖然我覺得你很讨厭,可我不想他傷心,你說話太傷人了。”
徐東有些心虛,轉而又怪他:“我們倆鬧成這樣是因為誰?我又不知道你們倆什麼關系,你們整天黏在一塊,你說我心裡能不難受嗎?”
“現在知道了,你去跟他道歉。”
他這語氣讓徐東不爽:“憑什麼我去道歉,我們這樣的關系,他還瞞着我,難道不是該他跟我道歉。”
好像是這麼個理,趙亭松道:“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怕你不接受,讨厭他,你要是不開心,那我替他跟你道歉。”
“對不起!”
徐東沒想到他會這樣,很多話卡在喉嚨,最後隻擺擺手道:“算了,也沒多大的事,找個時間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不過短時間内,他肯定不會去找林硯池。
就這一會兒,從趙亭松嘴裡知道了這麼多勁爆的消息,他得好好緩緩。
看他全須全尾的回了知青點,趙志遠和許磊都松了口氣,兩人好奇趙亭松找他幹什麼,徐東找了個理由把這事搪塞了過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徐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着,就一個月的功夫,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陸學林喜歡男人就算了,連認識多年的發小也跟個男人攪合在了一起,徐東真是搞不懂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難道這種事也會出現人傳人的現象嗎?
下一個會不會就輪到他?
他感覺自己也越來越不正常了。
旁邊的床鋪空落落的,早已沒有了任何人睡過的痕迹。
林硯池睡不着覺還有傻子哄,他睡不着,隻能睜眼熬到天明。
也不知道陸學林是否已經平安到達了北城,以後他倆還能再見嗎?
應該還能再見的,他還欠着陸學林的錢,還有借口再找他。
徐東想,要是今年過年假期還是那麼長,他就回去一趟。
哪怕什麼都不說,見一面總是好的。
也許分開一陣,兩人的情緒都不會那麼爆炸,陸學林對他也不再有那種心思。
好好道個歉,說不定還能做朋友。
這樣安慰了自己一陣,徐東的胸口也沒那麼疼了。
他慢慢閉上眼,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
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