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醒困了,他直接被惡心醒了。
祁則言眯起眼睛看向他,大膽而直接地對上那人的眼神,目光鋒利,面目低沉冷冽,低氣壓持續釋放。
這個敗類,要麼藏好别被他發現,要麼被他發現,多少得受點皮肉之苦。
養父好像發現祁則言看到他了,剛剛一直沒有動作,是在判斷這人的攻擊性,此刻目光一對上,瞬間有一點心虛。
雖然祁則言長得高,但很年輕,一看就是小孩,他隻要拿出自己兇神惡煞的長輩樣,多少能震懾住吧,養父心想。
隻可惜他沒想到,在祁則言眼裡,他隻是個無足輕重的紙片人。
當養父轉身回去抄家夥的時候,卧室門被哐當一聲踹開了。
“......楚騎手?”
“騎手小哥?”溫钰一邊洗一邊喊他,“......睡着了嗎?”
“嗯,你慢慢洗,我睡一會兒。”祁則言說,“五分鐘。”
“哦,你靠着牆睡嗎?還是躺在地上?你去沙發上眯一會兒,或者去我的卧室。”
祁則言沒了音。
說完最後這句話他就沖了出去。
管他是什麼作者創造出來磨練主角意志的!什麼狗屁意志需要磨練,直接揍服了就不需要磨練了!
為什麼人生來不能直接享樂,需要磨練狗屁意志!
養父都沒有看清祁則言是怎麼靠近他的,他那獨屬于混混長輩的惡,還沒有流露出來半分,就被那人踹回了肚子裡。
室内燈光很暗,那人出手特别快。
他抄出來的家夥還沒有揮出去,被那人一胳膊橫過來阻擋住,格擋,上推,肘擊,一套連招下來,前後不過二十秒,脖子就脫臼了。
再來一記重踹,踹在肚子上,胃瞬間痙攣起來,差點把昨天的剩菜吐出來。
養父渾身癱軟地歪在牆角,半分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而他居然驚人地發現,這人揍他的全程甚至沒有發出聲音,好像在刻意壓低,不想讓溫钰知道。
安靜的屋裡隻有骨頭卡巴卡巴的脆響聲。
“怎麼樣?得勁兒嗎?活血化瘀。”祁則言一邊掰斷他的胳膊一邊問他,像個按摩師傅在問顧客力度合不合适。
下次穿書的職業有了,可以兼職按摩師傅。
祁則言上來就把他的脖子卸了,養父喊都沒有力氣,隻能咬牙切齒地瞪着他,“你完了,你完蛋了,你攤上事了!!!”
“你給我等着!小子,我一定查到你家在哪,你父母是誰!等着坐牢吧!等着後半生都為我付醫藥費!”
接着他看到面前這個宛若地獄修羅的人悶悶地笑了,笑起來更加恐怖。
祁則言湊到養父耳朵邊,一字一句輕聲道:“你永遠查不到我。”
“因為.......我在這個世界是黑戶啊,傻逼!”
連外賣員的工号都是造假的,還等他查他?
祁則言自認為從小到大沒有什麼虐待老人的傾向,可面對眼前這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這些懲罰遠遠不夠。
書中那些描寫就像畫面一樣,突然在腦海中展開。
他以前從來不會對一個紙片人動怒,畢竟紙片人再好再壞,隻存在于書本裡,以文字的形式呈現給他。
可當他一次一次切實地見到文钰,這個有心跳,有溫度的人,他就會想到這個人無數次對溫钰做過的事。
或許作者的描述隻是寥寥幾行,或許作者可以一筆帶過他那曲折的童年。
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溫钰一點一點度過的,他的世界沒有加速鍵,也沒有跳過鍵。
浴室沒有門鎖,輕輕一推就開了,怪不得溫钰那麼緊張,一直讓祁則言在門口陪着他。
祁則言推門進去的時候,溫钰剛好用浴巾裹好自己,他猛地瞪大眼睛看向祁則言,“吓我一跳,你睡醒了?”
而祁則言隻是徑直走過他,瞄向了角落裡一桶涮拖把的污水,大概率是給溫钰留着的。
“有點渴,借用一下。”祁則言說。
“哎,那個不能喝。”溫钰說。
有人喜歡喝。
養父猙獰地大睜着雙眼,嘴巴被強行撐開,脖子被一隻有力的手掐着,脖頸上的青筋往上蔓延,接着被灌入大口大口惡心,惡臭,泛着酸味兒的髒污液體。
眼淚從眼角流出來,控制不住了,瘋狂幹嘔,接着被灌入更多。
他甚至都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
隻聽見了那個人掐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擲地有聲的聲音。
“我知道你今後一定會忘記我,但我要你記住這個時刻,永遠記住。”
“再對溫钰這樣,總有一天會加倍地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溫钰擦幹淨身體,換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祁則言歪在門口地上昏昏欲睡,一旁放着一隻空了的髒桶。
“真睡着了?”溫钰蹲在祁則言跟前,碰了一下他的鼻子,“髒水呢,真喝了?”
“我又不是傻......”祁則言懶懶地說,甚至眼睛都沒有睜開,“睡懵了也知道不能喝,倒掉了。”
溫钰笑了一聲,起身去幫他倒了杯水,又蹲回來拽了祁則言的衣角,“走,回屋睡。”
祁則言瞧着他,有些驚訝地眨眨眼,勾唇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在邀請别人陪你一起回屋睡覺?”
嗯?總受大人?
你知不知道這對于bl文總受來講是一件多危險的事!
溫钰好像反應過來祁則言在說什麼,愣愣地盯着他。
三秒鐘後,臉刷地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