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則言在溫钰睡老實了很久之後，才敢挪動一下麻了半邊的身體，胳膊被溫钰壓麻了。

他将手抽出來之後，還沒活動片刻，懷裡的人感覺少了什麼東西，跟随着熱源追逐過來，下一秒摟在祁則言的腰上。

祁則言低頭看了一眼。

得，胳膊釋放了，下半身又得沒了。

包......本子.......

雖然很不道德，但祁則言不得不完成闫老頭給他派發的任務——他要窺探别人的隐私了。

溫钰本就不該記住他，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該記住的人就得在他的記憶中抹除掉。

祁則言開了一盞微弱的床頭燈，就着燈光翻起了溫钰的小書包，從裡面挑出來一隻小本子。

本子封皮就是大寫的四個字：奇怪的人。

下面有個小括号，括号裡用很小的字寫着：香香的人。

祁則言忍不住揚了下唇角笑了一聲，低頭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那人摟着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腰側，手攥着他的衣角不放，小腳翹着，擡到他的腿上，這種奇怪的睡姿居然能睡得格外香。

祁則言“啧”了一聲，往上拽了下被子把溫钰裹住，接着翻開了他的小本子。

他細細地數了一下，一共過了三四個劇情點，每個劇情都要鎖兩至三次。

他和溫钰見面打交道已經至少十幾次了，這人居然從第三次就開始記錄了。

溫钰一共記了十次，卻沒有一次記得祁則言的名字，盡管孟星鶴幾乎每次都在提。

祁則言有些無奈地笑了，說他靈敏吧，他記不得他的名字，說他遲鈍吧，他在失憶的情況下，居然這麼早就開始記錄了。

小本子上寫的不是很詳細，一些零散的字眼和他想問的問題，怪不得每次溫钰見到祁則言都單刀直入，張口就問。

［一個奇怪的人］

［這次的職業是外賣員］

［他送了我一頂兔耳朵帽子，雖然......可能是他不要的。］

［花香，名字，外面的世界，一個也沒回答。］

［但是，在學校當保安交五險一金。］

“噗.......”祁則言看到這條是真沒繃住，他一邊樂，一邊伸手摸了下溫钰的腦袋。

微涼的頭發纏繞在他的指根，他摸了兩下，突然意識到這是誰的腦袋，突兀地停住了，手懸在半空。

“不好意思......”祁則言低頭看了一眼，好像把人家的發型盤亂了，他上手幫溫钰整了下劉海。

溫钰沒有一點動靜，甚至呼吸聲都格外清淺，這人睡得還真是死。

常年失眠的人，一旦陷入沉睡，就很難被吵醒。

祁則言低頭繼續看了，本子上記錄的不多，他很快就翻完了。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見到溫钰時，溫钰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依賴和信任，原來他一直知道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