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唯獨隻有許星河,這逆徒對别人告的每一個歪狀,沈程泠不用深思,幾乎立馬點頭。
對,沒錯,就是他幹的。
所以在百裡城中發生如上的惡性事件後,就算是新的污名,沈程泠心底也門清,沒有人會反駁,也沒有人會為一個聲名狼藉的惡人反駁,畢竟惡人嘛,如果在這世界上出了什麼壞事,不是他們幹的那是誰?
從來都這樣,可現在這個從來裡出了一個意外,那個意外叫做許星河。
正直到讓人覺着發蠢的性子,就他這麼突然的一句,一下就讓一層來往的百姓将那聽故事的目光齊刷刷的全都往回跑。
至少幾十道不同的目光落下來,就是站在許星河身後的沈程泠自己都覺着毛孔悚然。
可偏許星河這個當事人不覺,沈程泠站在階梯之上就那樣靜靜看着,許星河在衆人的注視下從容的走完最後幾層階梯。
來到花翎身邊,躬身:“師伯。”
花翎見他面色也好了許多,于是微微颔首。
一個禮貌的來回後,身邊之前那個講故事的食客那是最先坐不住了。
和聽故事的不同,講故事的被反駁,就跟許星河這厮指着他的鼻子罵,“你這家夥怎麼造謠?”那是一樣的。
重點不在于故事的真實,而是在于許星河的這種舉動真的很讓人家沒面子。
但食客見他和花翎作揖,知道他也是仙門中人,自覺自己可能惹不起仙長,所以質問的話語也顯的并沒有那麼咄咄逼人。
隻是微微提高了音量,重點在于煽動民意:“小仙長,您剛剛又是何出此言啊?”
這人盡皆知的惡事,乃是衆人都這樣走了,可就偏他一個不同,怎麼?搞異端,這麼特立獨行,也不怕被人抓去架火烤了。
沈程泠對此感到深以為然,雖然許星河剛剛那番作為好像是在為他辯駁,但他此時還是停在了階梯之上,雙手抱臂,後腰就直直的靠在方才陸霜華錘過的那個木欄之上。
聽回過神來,終于想起許星河之前是沈程泠徒弟這件事的陸霜華說:“師兄真大度。”
“可不是。”沈程泠點頭表示贊同。
視線所及之處,許星河倒是不緊不慢的回複:“能這麼說,當然是因我有依憑。”
說完這句話後他轉頭,然後愣住,光瞧見後頭人山人海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沈程泠沒有跟上來?為什麼?
自大的逆徒!
終于,在沈程泠的視角中,發蠢的徒弟擡起他那高貴的頭顱,四目相對,轉換一個來回,這下可就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氣半死。
許星河發現那原本就該跟在他身後的沈程泠,此刻卻是遠遠的站于人群之外,立于階梯之上。
看到他的目光掃過去,沈程泠也隻是低頭略微思索了片刻,“往後還在屋檐下,還是不要太得罪許星河這個傻子為妙。”
于是無比敷衍的用抱在身前的一隻手朝許星河,動了動手指就當打招呼。
真真的皇帝不急,太監急!
于是沈程泠便成功瞧見許星河那逆徒頓了一下,叉腰,然後整個頭都往右下方一撇,氣笑了。
“因為他現在靈力全失,怎麼殺人?”
“……”
嗯?口出狂言!
冷不防聽到怎麼一句,沈程泠呆了,許星河說完看他,沈程泠不知道下邊的百姓心底怎麼想,隻是發現對方就是那個意思。
修士的靈台隐秘,其實隻要現在見過他的人随意一番探查就能知道許星河所言非虛。
可偏偏沈程泠他自己現在就是心虛啊,腦子一偏,就非要糾結靈台,就會想到雙修,就會想到再見,就會想到昨日!
所以許星河在講他修為全失,别人聽到的也是修為全失,而他!
眼前有畫面,他聽到的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懂的意思,逆徒脫了衣服在大街上宣傳,“我們睡了!”
我們睡了!
我們睡了!
一時之間紅暈爬上了耳根,他隻覺渾身上下哪哪都充血,麻了,當下便就握緊了木欄,緊接着就是三步并做兩步的下樓。
“哎。”陸霜華也沒想到他突然之間就動了。
那麼現在三個人,兩個人都下去了,她也就不好再留在原地。
“奇怪。”
許星河那話出來後,在場的食客先是信了,但很快,又有人提出質疑:“小仙長,那魔頭廢不廢這件事情,你怎麼會知道?”
這也同樣是花翎的疑惑,按理說他們這些人和沈程泠都有七年不見了。
七年前,饒是沈程泠被逐出師門時受天道懲戒,修為盡失,經脈盡斷。
可如今七年已過,花翎思來想去,終于腦子裡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可能。
一雙微微撐大的眼眸都要下意識的往那樓上去,花翎懷疑了:“星河,難道你?”
正想問他近期是不是見過沈程泠,然後花翎就瞧見一道看似熟悉的身影越過人群,直朝他們來。
然後花翎猛然起身:“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