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蘭瞥了自家夫郎一眼,輕嗤道:“跟你沒法比。”
慧哥兒微囧,不過除了這個原因他也猜不到其他的了。他起身問:“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庫蘭想了想,道:“做油煎面吧,好久沒吃過了。”
還真是,慧哥兒點點頭,開始準備晚食。
從外面瘋跑回來的三個孩子見到庫蘭,叽叽喳喳地開始講這幾日的新鮮事。
聽到帕夏汗家的事時,庫蘭皺皺眉,等夜裡單獨跟慧哥兒在氈房時,才說:“等大晉的醫術傳過來就好了。以前草原上都是巫醫,得病了也是靠熬。這兩年看病的才多些,阿勒騰已經開了醫館,會越來越好的。”
慧哥兒點點頭,牧民長期跟自然接觸,暴露在荒野大地和無垠的天空之下,更信奉這些原始的神靈,樸素又殘忍。
信仰方面孰優孰劣他不知道,但是醫術,肯定是治病救人的更好。
“别擔心了,我們做了飯送些過去,不會有事的。”庫蘭拍拍夫郎的肩膀,安慰道。
慧哥兒點點頭,鬼使神差地問道:“如果我不能生,你會讓我去樹林裡住嗎?”
“不會。”
“要是胡侖别克、海拉或者托汗他們都認為我該去呢?”
“那也不行。”庫蘭柔聲道,“你要是不能生,我們就自己過。你要是喜歡孩子,我們就在族裡收養,總之會有辦法的。”
黑暗中,慧哥兒笑得格外開懷,第一次主動鑽進了庫蘭的懷裡。
不管是不是甜言蜜語,這一刻他不懷疑庫蘭的真心。
進入八月後,早晚溫差開始加大,及至到了八月末,草葉開始慢慢變黃,秋天來了。
去年找到的沙棗樹又結了許多果子,慧哥兒帶着婉兒和托娅摘了好些。棗泥餡兒大家都喜歡,對身體又好,兩家都想存些過冬。
說起來今年存的東西最多,守尼孜、黴黴果醬、曬的野菜幹和蘑菇幹,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倍。
“今年草好。”托娅總結道,“黴黴果都比去年的甜,結的果子也多。冬日裡多下些雪也是有好處的,隻要不下太大就成。”
慧哥兒點點頭。這次他把庫蘭和托汗幹活時穿壞的幾件舊衣服裁開,拼湊成了一塊大大的布,特意帶着過來打棗。
沙棗太小了,一個個摘費事,還是打棗更方便。
托娅見慧哥兒在地上鋪好布後,直接拎起棍子開始打樹枝,笑道:“這樣快,一會兒就落了好些,給我試試。”
慧哥兒将棍子遞給她,樂得休息一會兒。
“阿父。”慧哥兒扛着大大的沙棗包袱,剛進入自家的氈房範圍内,兩道稚嫩的聲音就響起。
卡萬和米爾已經會喊人了,如今日日跟在三個大孩子身後,一扭一扭地在草原上撒歡兒。
這不,冬兒和丹哥兒不知道從哪裡想到的辦法,用家裡的牛皮墊到屁股下面,正帶着兩人從小土坡上往下滑呢。
兩孩子啊啊啊叫着,笑聲估計能傳到馳娜爾家去。慧哥兒看了一會兒,見幾個孩子不知道累一樣,他喊了一句:“時鉚,冬兒,丹哥兒,看好弟弟妹妹,阿父給你們做糕點吃。”
“哎。”幾人知道阿父去摘沙棗了,想到甜甜的棗泥餅,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需要我幫忙嗎?”加瑪在門口搓羊毛繩,一邊看着孩子們玩耍。見慧哥兒回來了,問道。
“不用,阿父您忙吧。這點兒活我自己就能幹。”雖然離轉場還有一個月,羊毛繩也該準備起來了。
羊毛繩最多用半年就會斷,所以每年都要搓很多。
慧哥兒将沙棗洗淨後上鍋蒸,想了想準備做些新的。家裡守尼孜曬了不少,正好可以代替黑芝麻,做些紅棗核桃黑芝麻糖。
慧哥兒去氈房裡翻出庫蘭珍藏的蜂蜜,又去幹果盤裡拿了些核桃和紅糖。今年商隊來的多,家裡幹果和糖都補充了好些,早點吃完轉場時也不用帶這麼多東西了。
他将沙棗去核兒,和核桃、守尼孜一起在鍋裡幹炒,炒去水份後,拿一塊核桃放進嘴裡,嚼起來脆脆的即可。
在鍋裡放入水燒開,逐次加入蜂蜜和紅糖,熬成糖漿,熄滅火後将炒好的幹果和棗一起倒進去攪拌。
等所有原材料都攪拌均勻後,慧哥兒盛出來,放到砧闆上用刀背狠狠拍成扁長形,趁熱切成一塊一塊兒的,就是内容物豐富的紅棗核桃黑芝麻糖了。
幾個孩子玩得一身汗回來,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甜香,不洗手就要吃,被慧哥兒挨個兒拍了下小手才作罷。
家裡都是喜歡吃甜的,雖慧哥兒做得多,沒幾天就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