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離開後,葉歸舟的精神并沒松懈下來,他仍警惕注視周圍,深藍色的眸中隐含不安。哪怕此刻隻有他和林覺兩人在,他仍選擇了最隐秘的神識傳音。
“主人,那股窺視感一直存在,現在仍未消失。”
林覺的臉色這才變得慎重:“你的意思是,從你我兩人踏入黑市起,你便感受到了有人在窺探你?”
“嗯!”葉歸舟重重點頭。
林覺沉默。奇怪,他怎麼沒感受到?雖說他現在神識無法外放,但哪怕不放神識,他的感知也很敏銳,若真有人窺探他,他不可能毫無所覺。
除非那人窺探的目标不是他和葉歸舟兩人,而是隻有葉歸舟。在聯想到黑市之主的額外關注,林覺心中已有了猜測。
但他并未表露出來,隻安撫地拍了拍葉歸舟的肩膀:“先進屋吧。既來之,則安之。”
說罷,他率先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葉歸舟見狀,隻好将警惕藏在心中,跟上了林覺。
這房間不愧是老田口中的貴賓房。
隻見房屋内,兩卧一内廳一書房,還有一間冒着熱氣,滿滿一池溫水的浴室。
房間内裝潢和塔外那種張揚奢華的風格完全不同,清新雅緻,處處都透着一股和林覺自身氣質完全一緻的雅韻和出塵。
所用皆非凡品,但毫不張揚,完美體現了“低調的奢華”。
最顯眼的,當屬内廳處,牆壁上那幾乎占據了整個牆面的壁畫。
寥寥幾筆,勾勒出一幅淡雅水墨畫。秋天時,日暮低垂,火燒雲染紅半邊天,江面上,一葉孤舟緩緩歸來,孤舟上立着一個穿着蓑衣,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遠處山巒起伏,火紅楓葉隐于其中,一派悠然甯靜的氛圍。
壁畫右下方還寫着兩句詩文:“水低寒雲白,山邊墜葉紅。歸舟何慮晚,日暮使神風。”
林覺和葉歸舟兩人站在壁畫前,望着這副水墨畫,神色各異。
林覺看完詩詞,心中了然。無論是畫還是詩,都透露了三個字——葉、歸、舟。
果然。
他笑了起來:“看來這黑市主人,關注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呀,歸舟。想來那窺探者也是他。”
是啊,在黑市裡,能如此肆無忌憚的人除了黑市之主,還能是誰?
葉歸舟眸中疑惑,眉間擠出了一道川字:“可我一小小狼妖,為何會引起這黑市主人的注意?”
“這就不知道了。”林覺說着随手點了點葉歸舟的眉心。
葉歸舟仿佛被燙到一般,耳尖一瞬間通紅,長而卷的黑色睫毛顫了顫:“主人?”
“放寬心。”林覺淡定解釋,見葉歸舟慌亂地強迫自己放松,放平眉間,笑着收回手指,“被盯上了也無妨。”
“敵不動,我不動。是狐狸總會露出馬腳,我們隻需靜靜等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