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師姐?!”
柳宴夏殺進指揮台時,被眼前場景驚得說不出話來。
楚竹被生生以六根骨釘釘死在刑椅上,從傷口處流出的鮮血淌了一地,一身青衣已經辨不出原來的顔色,披頭散發低垂着頭,生死不知。
柳宴夏急忙跑過去半蹲在椅子前,撩起楚竹散開的發絲,查探她的情況。
發絲之下是一張傷痕累累的臉,若不是她那幹涸的嘴唇還在翕動着,配上蒼白的臉色幾乎與死人無異。
柳宴夏附耳後過去才勉強聽清楚竹在不斷重複的話:“不知……”
“不知?”柳宴夏皺眉重複了一遍,參不透其中意思,于是試着再次喚了一聲,“楚師姐,聽得見嗎?”
“柳……宴夏?”楚竹聲音虛弱卻比剛剛有力得多,她奮力擡起頭,睜開被血痂糊住的雙眼,朦胧之間,她看見那人就蹲在眼前。
隻是眼前人的情況好像也很糟糕,衣裳上血迹斑斑。
“你……受傷了?”
柳宴夏卻欣喜道:“楚師姐,我帶你出去!”
她趕忙從須彌戒中準備好的療傷丹藥遞至楚竹嘴邊讓她服下。
“我得先将這幾根骨釘取出。”柳宴夏握住釘在楚竹右手背上的骨釘,“可能會很疼。”
“釘都釘了,我還會怕疼第二次麼?”楚竹幹脆閉上眼,任由柳宴夏連拔六根骨釘,疼得渾身顫抖都沒吭一聲。
柳宴夏慌忙接住倒下來的人,“楚師姐?”
“小心!身後!”楚竹剛睜開眼便看見門口處投來的陰影,傾盡全力提醒道。
柳宴夏頓感一陣後背發涼,連忙擡起手臂,臂弩頃刻間張開防護結界,将飛射而來的骨釘一一擋落。
“果真來了!”
柳宴夏擡眼看向說話之人,一身魔域裝扮,身材魁梧,右手持着一把可長可短如同蠍尾的骨刀,青白的臉上帶着瘋狂的笑意。
聽聲音與剛剛出關去對陣桑璐的魔君是同一人。
難道桑璐出事了?還是這人根本就沒去隻是在這兒等着自己?!
“你的骨相我也很喜歡,不如一并留下!”蟄伏的蠍尾再次向柳宴夏射去。
柳宴夏連忙向她擲出幾道雷符,而後迅速抱起楚竹從一旁的窗口翻了出去。
屋内頓時雷光閃爍,可那條靈活的蠍尾骨刀硬生生突破了雷光追了過來。
柳宴夏隻好抽劍回擋隻一下就震得她手臂發麻。
這是個難纏的家夥,竟然沒有去關外。
“我看上的人可沒有能逃得了!”
眼見這名魔君再次攻向柳宴夏,院内剩下尚且完好的七具傀儡皆挺身而出上前阻攔她。
看來桑璐沒事,那就是這人一直在等自己上鈎了!
柳宴夏目光從七具傀儡身上掃過,挑選出四肢最為健全的那一具,将它一把從隊伍中薅了出去來。
“桑璐,先帶楚師姐出去!”
原本還在掙紮的傀儡立即一動不動,再一眨眼,已經主動接過了楚竹。
“交給我了!”片刻後就傳來桑璐的聲音。
傀儡帶着楚竹頭也不回地就往外跑去。
“想跑!”阻攔魔君的其餘六名傀儡皆被她用長槍釘在了地上,起不來身。
緊接着她擡起手,天空浮現一隻巨大的黑色手掌,随着她拍向地面的動作,打向背着楚竹向外逃的傀儡。
柳宴夏立即以臂弩連續射出三箭,緊接着擡劍攻向魔君。在被蠍尾骨刀貫穿腹部之時,她的佩劍也刺入了對方的肩胛中。
她原本就不擅長近攻,魔君修為過高,若直接布陣她或許一眼便能看穿。
隻能以傷換傷,趁機布陣!
魔君施法被打斷,黑爪不攻自破,在半空中被風吹散。
“聽說你之前是符修?這箭的準頭确實差。”
魔君嘲諷一聲再次擡手攻來,柳宴夏一腳踹過去借力向後翻身,再次連續射出三箭。
“說得對,回去之後我肯定好好練練!”
“你當真以為你還回得去?!”魔君輕松躲過三箭,揮出的骨刀對柳宴夏緊追不舍,“我可是特地在此等你!”
她們一早就接收到了太阿的情報,對于柳宴夏的情況她們了如指掌!既然術法奈何不了她,那就不用術法。
柳宴夏在地上滾了一圈狼狽地躲過這一擊,飛出去的骨刀纏繞住她身後的石柱,那石柱在骨刀下被它輕松絞碎成了豆腐渣。
此刻她也不敢再藏着掖着,又從須彌戒中摸出幾枚玉符,朝魔君腳下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