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點。
部活結束。
“好了,今天到此結束,要自主訓練的人就留下。”
“是!”
垂在身側的手臂微微顫抖着,疼得呲牙咧嘴的白發少年偏頭問道。
“元也,聖臣,你們要自主練習嗎?”
瞟了一眼他已經出現紅腫的手臂,佐久早遞了個眼神給古森。
接收到訊号的古森搖頭道:“今天不了,我和聖臣回家有點事。”
他們都可以看出朝光是新手。
雖然有一定的打排球經驗,但明顯不怎麼接球。
沒有接觸排球的新人,皮膚沒有耐性。
一開始都會出現皮膚淤血紅腫的現象。
這個疼痛會維持一段時間,直到習慣為止。
他們若是說要自主訓練,朝光自然也會跟着。
但他今天才入部,訓練雖然跟上了,卻也需要一定的休息和适應。
高強度不适合現在的他。
勞逸結合才是最優解。
“我想留下來,但行李還沒有收拾。”
昨天/朝光才從愛知縣來到東京,一晚上光興奮去了。
什麼都沒幹。
摸了摸後腦勺,白發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很想留下來,但考慮到亂七八糟的房間。
以及家裡沒人的情況。
不得不先回去。
“那一起?”
“OK。”“沒問題!”
“飯綱桑,我們先回去了。”古森笑容燦爛。
停下手中的動作,飯綱颔首道:“好,注意安全。”
“是!”
穿戴整齊後,古森走在白發少年的左側,好奇地問道:“今天我還以為你是比較酷的性格呢,結果完全不是。”
聞言,朝光不好意思地摳了摳臉頰,長長的睫毛撲閃個不停。
“那個啊……其實是我昨天熬夜了,沒睡覺,所以腦子是恍惚的。”
他的目光心虛,試圖用笑來掩蓋尴尬。
還以為他是兩幅面孔的古森噗呲一笑,“原來如此,我就是你怎麼一臉倦怠,是沒睡覺啊。”
瘋狂點頭贊同,朝光嘿嘿笑着,“因為轉學有點亢奮,睡不着。”
戴着口罩的佐久早沒有說話,隻是瞟了眼朝光。
“那你在東京住哪裡?我們學校可以申請宿舍的啊。”古森不解地問道。
井闼山因為注重海外交流,會有國外的交換生過來。
三年級退部的三位首發就是交換生。
所以修葺了兩棟宿舍樓。
有特殊情況的學生均可以申請住宿。
聞言,白發少年語調輕快地回答道:“我住在表哥家,家人也建議我住家裡就好,不需要去住宿舍。”
“哦。”拉長了語調,古森也贊同,“怎麼說也是住家裡要便利一點,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的口音……”
“哈哈哈。”早已習慣别人好奇自己的口音,朝光雙手插兜,“我媽媽是東京人,爸爸爺爺是大阪人,奶奶是京都人。”
“我跟着爺爺奶奶住,我的幼馴染是愛知縣人,他說的方言偏向東京話,所以就染上了不一樣的口音。”
聳了聳肩,白發少年郎笑一聲,“不過我不激動的時候,刻意咬文嚼字還是可以說出東京話的哦。”
他知道自己的口音問題。
但并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聽完解釋的兩人:……
三重口音的大阪人在愛知縣生活。
好神奇的配置。
“愛知縣,我記得大部分是用東海東山方言的吧?”
“嗯嗯,但我幼馴染的媽媽是東京人!”
“難怪了,哎呀,到了。”與和他閑聊着,在看到校門的古森停下腳步後,繼續問道。
“你走哪邊?能找到回家的路嗎?”
聞言,朝光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開心地晃了晃。
“能!我走左邊,有地圖!”
看着他手中的十分明了的地圖,古森放心下來。
“我們走右邊,那明天見了,朝光。”
作為表兄弟,古森和佐久早的家是在一個片區的。
“明天見。”
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少年彎起眼睛。
熱情地揮手道:“很高興和你們認識!明天見!聖臣元也!”
“我也是哦,拜拜。”笑眯眯揮手的古森語調輕快。
“嗯。”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古森誇張地歎息一聲,“糟糕,簡直沒辦法拒絕他啊。”
睨了他一眼,佐久早朝着右側走去,“還愣着幹什麼,走了,今天沒能自主訓練,一會去附近的球場練練吧。”
“知道啦知道啦。”
兩人其實内裡都是溫柔的人,今天選擇不參加自主訓練。
本質上是為了照顧朝光。
此時,走出很遠的白發少年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井闼山。
落日的餘晖落進他的眼中,閃爍着光芒。
“未來請多多指教。”
步伐輕快了幾分,他踏着夕陽一步步向前。
天色漸暗。
站在家門口的朝光一臉絕望地将包裡的東西全部倒了出來。
依舊沒有找到鑰匙,渾身上下的口袋都被翻出的他抱着腦袋,哀嚎一聲。
“完蛋了!我沒帶鑰匙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