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看見我們?”,最前面的鬼魂畏縮道。
妘澄點頭,眉宇間月牙标識一閃而過,衆鬼魂都驚駭的欲四處逃竄,哪知妘澄一伸手,一張符篆化形金光牢牢的将它們罩在裡面。
“大人,大人饒命,我們,我們都沒有害人啊!”
“是啊,大人,你放過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會出現在鬼醫面前了。”
“求求大人了,我們隻是太疼了,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立馬消失。”
“……”
衆鬼魂哀嚎請求,妘澄始終不發一言,一擡手,掌心泛起玄光。
衆鬼魂直以為妘澄是要殺它們,皆面露驚恐,直呼“饒命”。
“不要。”
蘇绮蘭突然高聲張開雙手擋在衆鬼魂面前,她看着妘澄,怒道:“我們之前不是這麼說的,你不是說隻跟它們好好談談嗎?不要殺他們。”
妘澄勾唇,問:“我說了嗎?”
蘇绮蘭重重點頭,雙手依舊攔着,語氣生硬:“我不要你幫忙了,你回去吧!”
妘澄收手,歪頭:“這麼看來,你不怕它們了?”
蘇绮蘭歪頭看了眼身後跪在地下依舊哀嚎的鬼魂,他們的眼神這時都變成了祈求。
蘇绮蘭吞咽一口口水,轉身堅定道:“怕,我隻是個普通人,撞見鬼魂,我當然會怕。”
“但他們從未傷害過我,他們也隻是想請我為他們治療。”
“罪不至死,我……我會不再害怕他們。”
“你别殺他們。”
路時越看不見也聽不見鬼魂們的哀求,但他能從蘇绮蘭跟妘澄的對話知道始末。
路時越上前,擋在蘇绮蘭身前,面對妘澄,道:“雲澄,聽蘇绮蘭的吧。”
“求求大人繞我們一命。”
“求大人了。”
“……”
“轟隆——”
蓦地,一古銅色兩丈多高的大門突然出現,打斷了現在對峙的氣氛。
那是什麼?
除妘澄跟路時越外,蘇绮蘭同衆鬼魂都心下一驚,忍不住緊張起來。
“咿呀——”
大門自内打開,一名黑衣女子從中出來,她像是認識妘澄,自顧自朝妘澄走來,恭敬喊他:“妘天師。”
随後又望向蘇绮蘭身後的衆鬼魂,“就是它們。”
妘澄點頭,又才朝緊張的蘇绮蘭道:“對不起,我剛才隻是開個玩笑,我記得與你之間的承諾,還請相信我,我不會傷害它們。”
“這位是冥界的勾魂冥使,也是我通知的她,隻等我把它們都治好,冥使便會帶它們回到冥界去。”
蘇绮蘭懷疑的看向那女子,那女子立即拿出一塊寫有“冥”字的令牌,“冥使蘇若微,鬼醫閣下,妘天師所言不假。”
“還請讓開,它們已經死了,應該同我回冥界去。”
“鬼醫?”,蘇绮蘭看向妘澄,“是指我?”
妘澄笑道:“自然是你,你能替鬼治病,玄門中應尊稱你為鬼醫。”
“蘇女士,”,妘澄擡手,玄光又一次出現,在蘇绮蘭警惕的目光下,他解釋,“這是玄門治療術,專為它們療傷的。”
“冥使時間緊迫,還請你能夠相信我。”
蘇绮蘭又看了眼蘇若微,見她也點頭,心中信了半分,便拉着路時越讓開了路。
那些鬼魂在聽見蘇若微的身份後都集體沉默,特别是那刻有“冥”字的令牌散發出的冥息,它們成鬼多時,對這感應不會錯。
衆鬼魂互相對視,眼睛裡流露出的都是對冥界的向往。
黃泉奈何橋,孟婆湯往生。
原來都是真的。
盡管妘澄掌心的玄光耀眼奪目,蘇绮蘭還是看清了那些鬼魂們舒服的表情。
她有些怨念的瞪着為那些鬼魂治療的妘澄,心中怒罵道:這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路時越還是看不見,忙問:“雲澄這是在做什麼?”
蘇绮蘭給他解釋。
玄光消失,妘澄看着衆鬼魂道:“既受恩澤,必知報答。”
“鬼醫以凡人之軀為你們療傷,雖不是有意,但與你們待久了身體必定受損。再去冥界之前,應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吧!”
衆鬼魂懂得。
一一朝蘇绮蘭道謝,又一一流下一滴眼淚,最終井然有序的排列在蘇若微面前,鬼魂齊了後,同她一起走進那古銅色的大門。
蘇绮蘭見着在她面前漂浮的眼淚不解,妘澄伸手,眼淚自他掌心彙聚,最終化為一根水滴形的項鍊。
妘澄道:“這是它們對你的報答,戴在身上,能護你安全,比我那平安符有用多了。”
蘇绮蘭接過項鍊攥在手裡,忙問妘澄:“冥界會讓他們往生嗎?”
妘澄眨了眨眼:“當然。”
蘇绮蘭欣慰一笑,怪慎:“你剛才真是吓死我了,下次不準再這樣了。”
妘澄疑問:“下次?”
蘇绮蘭點頭,“就在剛才,我已經下定決心繼續充當鬼醫的身份了。他們之前也都是人,我不想再害怕他們。”
蘇绮蘭看着掌心裡的項鍊,“或許,我适應的時間會有點久,但我終将會适應。”
妘澄眨眼,朝她敬佩道:“女士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