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西裡斯被沃麗絲挽着步入布置成舞會現場的斯拉格霍恩教授辦公室時,一眼就看到了林月,她穿着一身顯眼的粉色掐腰禮裙——很遺憾不太适合她,把自己那頭亮直的黑發弄卷梳成公主頭,站在高個子的七年級生盧克伍德身邊像是他女兒。要知道,十四歲的英國女孩很多都已經和成年人差不多了,亞洲人卻還是顯得很小。他們像是有說不完的話,從自己進來就沒停下來過,說到興起還走到角落沙發那裡掏出魔杖念念有詞、寫寫畫畫。
林月很自然地跟身邊端着盤子的家養小精靈說了句謝謝,然後撚起一塊草莓軟糖放進嘴裡,沒有注意不遠處的西裡斯和身邊的盧克伍德都有些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事實上,早在話題從戀愛氛圍歪回到諾曼底奪魂咒符号時,林月已經開始思考如何委婉地拒絕盧克伍德了。當盧克伍德忽然從透特筆記牽強地把話題拐到了戀愛氛圍上,看着盧克伍德盯着自己的眼神,林月才終于在莉莉的提醒下後知後覺地發現了盧克伍德的心意。
居然真被莉莉說中了,遺憾的是林月對于盧克伍德毫無绮念,即使他黑發黑眼長得還算合眼緣,也博學多識和她很有共同語言,但她确實沒有哪怕一刻有過什麼别的想法。
而且林月今晚還有一個新發現,在這個聖誕舞會上,斯拉格霍恩教授也邀請了一些校外的客人,所以畢業校友、校董會成員盧修斯也出現在舞會上,剛才她和盧克伍德跟斯拉格霍恩教授打完招呼,教授身邊的盧修斯十分自然地來找她們聊了一會兒,雖然盧修斯主要是在和林月聊天,和盧克伍德并沒有表現的很熟稔,但是林月憑借女人的直覺感受到他們兩個之間存在一種默契,考慮到盧修斯的身份,這無疑是個很大的減分項。
盧克伍德打斷了林月的走神,他彎腰伸出手,“有榮幸請你跳個舞麼?”
說實話,林月不太想,因為舞場上方恨不得挂滿槲寄生,而且還在長出新的,剛才她已經看到兩對四年級生在槲寄生下面親吻了,現在一擡眼就能看到西裡斯正在不遠處的槲寄生下親吻一個金發姑娘——還不是蜻蜓點水的純潔式校園親親。“我們到走廊門邊去吧,我确實不太擅長跳舞怕踩到别人。”
盧克伍德當然沒意見,他讓林月挽着他走到門外的走廊裡,這裡燈光很暗,盧克伍德用魔杖變出了盞空中搖曳的螢火蟲燈,他們一起跟着屋裡的音樂跳了一曲——不太順利,他們身高差的有點大,盧克伍德起碼有一米九,林月現在剛到一米六也沒穿高跟鞋——林月懷疑自己有點被迫害妄想症,她擔心這個充斥着納粹分子的魔法學校裡如果發生什麼突發狀況,自己穿了高跟鞋就很不方便了。當然最重要的是林月在音樂方面實在不太擅長,她節奏感不太好總是卡不準拍子。
但盧克伍德還是顯得很高興,一曲結束他帶着林月在一個地方站定,仰頭看向盧克伍德的林月發現頭頂上的槲寄生簡直像要迎頭劈下的鍘刀,在盧克伍德深吸一口氣把臉壓過來時,林月搶先踮腳在盧克伍德的耳邊來了個響亮的法式貼面禮,趁盧克伍德愣住的時候又把另一邊也完成了。
在接受了林月的法式貼面禮後,盧克伍德的表情有點僵硬,林月笑了笑,“謝謝你的邀請奧古斯特,我今晚很開心,但我對你沒有其他想法,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很抱歉,而且我們家也沒有畢業就讓我結婚的打算,我畢業後應該還要再學習幾年,”我都已經在研究麻瓜大學和專業了,“我們那邊女士二十歲前都不會結婚的。”前輩子的結婚法定年齡就是這麼根深蒂固,你算算那時候你都多大了,林月充滿鼓勵地看着對面已經成年的男士,希望他有所醒悟。
盧克伍德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紳士的微笑,“我明白了露娜,抱歉,是我唐突了,既然我們出來了你還回去嗎?要不要早點回去休息?或者我們找個地方把剛才說了一半的諾曼底奪魂咒符号和埃及沉船符文講完?”
林月猶豫了一下,理論上她不應該再和盧克伍德單獨相處了,但剛才沒聊完的諾曼底奪魂符号和透特筆記實在讓她拒絕不了這個提議,而且盧克伍德的紳士表現無疑也加分不少,她點點頭,跟上盧克伍德轉到旁邊的一間空教室裡。
西裡斯在和安娜·沃麗絲跳舞的時候,總能時不時看到林月那邊的動靜,他認為一定是那個粉色太紮眼了。當他們轉到一個槲寄生下方,沃麗絲踮腳吻上來時,西裡斯自然地回應了她,這是他第一次吻女孩,但顯然沃麗絲比他有經驗,還算是個美好的初吻,西裡斯想,今晚的沃麗絲穿着海藍色的修身禮服顯得身材更好了。
他擡起頭就看到林月挽着盧克伍德出去了,辦公室被老鼻涕蟲教授布置的像個大帳篷,好像越來越躁熱了,他忍不住松了松校服領口——他給領口加了個變形咒像是傳統禮服的立領。當他抱着沃麗絲轉圈的時候,正好瞥到走廊裡粉絲衣服的女孩踮起腳尖像是在親吻面前的大個子,西裡斯突然地跳錯了舞步,覺得整個辦公室裡憋悶不已,沃麗絲顯然有别的理解,她笑得有點魅惑,意味深長地說:“是不是裡面太熱了,我們出去透透氣?”
當西裡斯拉着安娜·沃麗絲的手走出來時,身後的舞場裡已經少了不少人,顯然大家趁着聖誕找了個不錯的消遣。
空無一人的走廊裡吹來清冷的風,居然沒有一點緩解西裡斯心裡的躁意,沃麗絲已經貼近他,“我知道個好地方。”他順勢跟着這位小姐走了。
一個小時後,盧克伍德已經詳細地從相關魔文的楔形文字、象形文字起源講到希臘文、拉丁文流變,旁征博引之後又給林月推薦了《透特的黑暗秘密》和《有魔力的數字》,然後在林月揪着頭發沉浸在透特闡釋的數字和星辰的關系裡時,揉了揉林月已經被揪得亂糟糟的發辮。“不早了,明天一早還要坐火車呢,我送你回去?你聖誕節什麼安排?”
林月看着盧克伍德,這個地方斷的太突兀了,再往下延伸一些才應該是一個段落的結束,更重要的是他碰自己頭發的行為超出了林月心裡的安全距離,她剛剛因為盧克伍德的紳士舉動和詳盡講解升起的一絲上頭的好感忽然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