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節後就是格蘭芬多對赫奇帕奇的賽季最後一場比賽了,這一星期格蘭芬多球員出門的時候都至少三人組隊,尤其注意重點保護脆弱的瑟倫同學。
光複活節假期裡的惡性鬥毆事件就不下十起,林月很懷疑這樣下去得到魁地奇獎杯的那隊也要錯失學院杯。
周五午休起來的林月收到了雷古勒斯的信,這個孩子才十二歲已經是個合格的傳統紳士了——比如他想約林月輔導功課都要來個貓頭鷹傳信。
給查理喂了兩塊蛋撻後,林月拎着雷古勒斯署名的紙條哭笑不得地走出寝室,看着坐在沙發上雷古勒斯,“這位少爺,你找人過來敲個門是哪裡勞動您了呢?”
“那太冒昧了。”雷古勒斯微笑着。
林月先給雷古勒斯分享了自己對于古代魔文和算術占蔔的預習建議,接着解答了雷古勒斯在活物變形方面的疑惑,當雷古勒斯成功變形後,林月忍不住說,“我覺得你哥哥應該更擅長這個。”
雷古勒斯笑得有些腼腆,“你已經很擅長了,而且講得非常清晰,謝謝你露娜。”
“對了,”他頓了頓,似乎在努力地措辭,“你最近和斯内普是在約會嗎?”
“怎麼你都知道了?”林月還以為隻有埃弗裡他們兩個背後議論呢。
“是真的?”
“當然不是!”林月終于找到機會了,“他完全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們在做一些魔藥研究,快告訴我不是整個學院都這麼傳。”
“差不多了……”雷古勒斯看着林月崩潰的表情抿嘴忍住笑意,“騙你的,不過魁地奇球隊的擊球手、年級成績最優秀的純血姑娘和混血戀愛的消息我都聽兩個人說過了。”
“噢不!”林月把臉埋在手心呻吟着,後悔自己的不謹慎之餘,為這個讨論别人戀愛都要看血統的世界感到深深的無力,“求你了,幫我想辦法跟他們解釋,一定是埃弗裡傳的,他的腦子就沒有清楚過。”
“沒有在約會的話倒也不必這麼困擾,畢竟大多數人其實也不信你會找個混血。”
“……”問題真的不是這個吧?你們真的覺得這種三句不離血統的、特别像狗狗配種的擇偶觀沒問題?
“最多覺得你們就是玩玩而已。”
林月已經喪失表情管理了,她自暴自棄地說,“我為什麼不能找個混血,說不定呢?我看格蘭芬多那個麻瓜出身的布雷斯就不錯,他身材那麼好。”而且感覺有點像低配版的布拉德·皮特。
看雷古勒斯的表情,像是他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蟑螂堆——不,應該是真的蟑螂,“不要拿這種事開玩笑,露娜,你體内有最高貴的血液,像我們這樣的家族,每一支巫師血脈的古老傳承都是珍貴而神聖的。就像那位大人說的,‘任何一絲想要混淆玷污我們血脈的想法都是可恥的,那将是,不可容忍的肮髒’。”
林月忽然很好奇,如果小布萊克先生知道,此時和他并肩坐在沙發上的姑娘心理上徹頭徹尾是個麻瓜,他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還是對于他們來說身體裡客觀流淌着的血液就是一切。
“如果兩者是這樣泾渭分明,那啞炮和麻瓜種巫師是怎麼誕生的呢?雷古勒斯,那些你們不認可的混淆血脈的現實,恰恰說明巫師和麻瓜确切地在生物類别中是同一族群。”
“那是可恥的,露娜,”雷古勒斯的表情顯得有些扭曲,“你們怎麼會這麼想,我們是巫師,生來高貴,我們與泥土裡的麻瓜絕不能相提并論,你,還有西裡斯……你們……”
懂了,當初納粹和日本軍國主義也這樣,關東軍參謀田中隆吉甚至能在采訪中對記者說,“你把中國人看作是人,而我并不。”先排除作為同類的共通性,然後這些人就會在傷害另一個群體中獲得所謂的光榮感和凝聚力,然後逐漸地在殺戮中,喪失人性。
林月因為心中的情緒起伏突兀地站起身,她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可能是國家觀念差别,我們國家不太提倡這個,你有時候也可以聽聽看别的國家的巫師怎麼說,謝謝你雷古勒斯,我先去圖書館了。”
麻瓜姑娘剛拍過你的肩膀了噢,徑直走出休息室的林月很想變出個小人趴在他耳邊說。鑒于麻瓜姑娘一激動什麼東西都沒拿,所以她空着手來到有求必應屋,開始了麻瓜課程的學習。
今天林月的學習效率不高,書上英文和化學式的有機組合讓她覺得越來越困,她十分懷念化學式和中文組合在一起時的泾渭分明——自己早該想到的,應該去弄幾本中文化學書用來作參考的,而且□□諾獎團隊的萜類生物研究工作現在應該已經也有階段性成果了吧?不知道實驗過程有沒有在國内發表。
準備早點回去休息的她走出有求必應室,按照習慣用了幻身咒,才發現還沒過宵禁時間。平時因為這裡不會有平斯夫人來趕人,林月通常會待到深夜才回寝室。
沒有取消隐身的她剛走到地窖走廊外的轉角,就看到了拉巴斯坦和亞克斯曆、羅爾架着一個人往斜對面一個狹窄的通道走去,她想起之前卡羅嘴裡那個混血女孩,悄悄地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