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神奇生物課上，西弗勒斯注視着不遠處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林月和莉莉。

雖然她們兩個都沒有看他，但他有種感覺自己是她們話題的主角——林月終于不打算幫他在莉莉面前隐瞞了。

他沒想到林月會對他動手，而原來比起她真的想要維護的人，她以前對自己所謂的維護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他竟然還偶爾為之感動過。

幾個咒立停而已，和她直接沖向穆爾塞伯的幹脆果決對比得十分鮮明。

當然，這時候的西弗勒斯早就忘了林月上次幹脆地對穆爾塞伯動手的時候——他們對瑪麗奪魂咒那次，更忘記了穆爾塞伯和埃弗裡在林月心裡是怎樣的形象。

林月和莉莉當然不會忘，“就是這樣……我之前覺得不應該由我告訴你，所以一直沒說。”

“所以你就一直幫他瞞着我？！在他已經掉進黑巫師堆裡以後？”

“……要知道我們很多同學都相信那一套，那些人真的很有蠱惑性，而且西弗勒斯……你知道的，他在麻瓜世界受到的待遇并不好，蜘蛛尾巷有很多我們想象不到的壞事。他這次去參加宴會是因為他研究出來了救人的藥……”

“我能夠理解他，露娜，但我難以理解你，事實上這才是整件事裡最讓我更無法接受的。”

“對不起，莉莉。”

“我們是朋友的對嗎？”

“……當然。”

沉默了很久的莉莉仿佛無意地和西裡斯交彙了一瞬的視線，“好吧，也許斯萊特林的友誼就是這樣吧。”莉莉看向眼前的好友，“你們的友誼似乎與坦誠和信任并不挂鈎，不知道你們的愛情是不是有所不同。”

西裡斯和詹姆動作整齊地盯着氣氛凝重的兩個女孩——反正那隻凱爾特伯恩教授花了大力氣弄來的隐形獸現在也隐形了。

在莉莉面前低着頭一副做錯事樣子的林月，毫無在火車上把穆爾塞伯扔向鼻涕精時的驚人氣勢，但又奇妙地彙合成出在西裡斯心中鮮明的形象。

她的内心其實很柔軟，像詹姆一樣，那應該需要從小到大源源不絕的愛意與美好才能灌溉出。

但斯萊特林與格蘭芬多不同的是，隻有當你走得足夠近，你才能發現被名為理性與克制的蚌殼隐藏起來的柔軟與璀璨。

西裡斯看着林月拉住莉莉的手，“我們還是朋友的對嗎？”

莉莉歎了口氣，“當然。”

下課後西弗勒斯迫不及待地走到莉莉面前，他皺眉看了眼林月，“莉莉，我……”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林月說的是假話——那應該并不是；說自己以後不再參與了——那更不可能。

莉莉看着西弗勒斯，歎了口氣，“你去圖書館嗎？”

與一臉驚喜的西弗勒斯不同，詹姆已經忍不住跳了起來，“你不是都知道他和黑巫師混在一起了嗎……”

西裡斯捂住了詹姆的嘴，但這足夠讓處于怒氣爆發邊緣的莉莉有了發洩口，“我說了很多次了，波特！在别人背後随便用竊聽咒簡直太卑鄙了！”

“我？卑鄙？！”詹姆受傷極了拉開西裡斯的手，指向西弗勒斯，“想想每天的預言家日報嗎？那些食死徒已經瘋了，而他才是準備跟那夥人為伍的卑鄙小人！”

“他什麼都沒有做，波特！什麼都沒有！”

莉莉無條件維護的姿态讓少年間的交鋒似乎暫時決出了勝負。

失敗者心碎地站在原地，看着勝利者昂揚地追随女王陛下離開了。

沒想到莉莉依然會維護自己的西弗勒斯，幾乎是狂喜地跟莉莉并肩走在庭院裡，卻慢慢發現氣氛并不像他以為的那麼好。

空氣似乎越來越凝重，他忍不住開口，“……露娜和你說什麼了？”

“你不是猜到了嗎？關于你們斯萊特林對朋友的隐瞞。”

“我不是故意隐瞞你的……我知道你不喜歡，但現在巫師界太需要變革了，你們看到的隻是虛僞的假象，我們需要強大的力量去改變……”

莉莉看着一臉熱切的西弗勒斯，“我聽露娜講過一個寓言故事，牧童對馬說：‘你是地球上最高貴的動物，應該無憂無慮。但是狡詐的牡鹿從小就開始練習跑步，總能比你先跑到水坑喝光了水。如果你跟我一起，我會用人類的智慧幫你擺脫這種屈辱。’

牡鹿多麼值得被嫉妒和憎恨呀，所以口幹舌燥的馬同意了。它被牧童套上辔頭，成為牧童的奴隸，牧童會給水槽裡裝滿清澈的水，但它再也沒有自由了。”

“這個寓言蠢極了！我不必嫉妒任何人，更不會是誰的奴隸！”

“其實馬隻要再向前走一段路，我想他自己也可以找到下一個水坑、下一條小溪、下一道河流，世界很大，不是嗎？西弗。”

“……也許，但是馬畢竟眼看着牡鹿在自己面前喝飽了水。”

“所以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對嗎？西弗，你隻是被欺騙的駿馬，可那些牧童是邪惡的，他們隻是在騙你！”

西弗勒斯黯淡的臉上激動地泛起一層紅暈，“你不明白，莉莉，你根本不明白那是怎樣的力量，怎樣偉大的目标！”

“可那與你無關！你還記得你說的嗎？你想成為一名魔藥大師，你早晚能靠自己實現的！”

西弗勒斯的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下了一瞬，但他耐下心來幾乎帶了些包容——為眼前女孩的天真，“那太慢了，莉莉，有些牡鹿生來就占據了水草豐美的地方，但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真的知道嗎？你那些所謂的朋友，他們是邪惡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與他們為伍！”

“是嗎？我并沒覺得與露娜為伍的那些人正義到哪去，尤其是她的男朋友。”

“他們隻是有些自大，但并不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