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啊!”
五條原再次朝那棵樹下看過去,卻發現對方轉身就朝他走了過來。
随着男人的走近,強大的逼迫感越來越重,在五條原和五條悟身邊排隊的普通人都有些害怕的散去了大半。
五條原看出了對方就是沖着自己來的,他轉頭對五條悟微笑道:“他應該是來找我的,你繼續買甜品,我跟他談談。”
五條悟點了點頭,剛才哥哥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他卻沒有察覺到,當然不是因為他同為六眼感知弱于哥哥,而是因為對方剛才隻特意注視了哥哥一個人,所以産生被注視感知的就隻有哥哥,他沒有感覺。
哥哥現在是要把對方引到遠離人群的地方去,談不攏就直接鎮壓抓起來。
五條悟自然不會說什麼,他善解人意的對哥哥搖了搖手,拖長了聲音帶着幾分撒嬌的說道:“好的哦,那哥哥快點解決完就來這家店找我吧~”
五條原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走出了排隊的隊伍,朝站在不遠不近的位置的天與咒縛走了過去:“走吧,我們到旁邊聊聊。”
對方顯然也并非是來暗殺他的,聽了他的話之後,就擡腳跟着他往遠離人群的地方走去。
一直走到附近一個偏僻的廢棄爛尾樓,五條原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悄無聲息跟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隻能說不愧是零咒力的天與咒縛,他在習慣觀察咒力痕迹來判斷周圍環境的六眼下,就宛如一個隐形的存在。
不過五條原對六眼的鍛煉不止是對咒力的細緻觀察,廣闊無垠的正常視角觀察信息也是同步進行的,身後的風速、空氣流動、地面上的灰塵波動、極為輕微的腳步聲等等,這些物理層次的觀察他也沒有絲毫的疏忽。
所以就算沒有絲毫咒力,天與咒縛在他的視線範圍内也并非真正隐形的存在。
五條原看着他說道:“我剛才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有點眼熟。”
男人臉上浮現出一個略微嘲諷的笑意,他回想起了曾經五條原說記不住弱者的名字,心中自嘲的覺得五條原是看不起他是個零咒力的猴子,但想到自己那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妻子,他還是決定放棄所有的自尊來懇求眼前這個少年。
沒想到在他開口之前,五條原就說出了他的名字:“禅院甚爾。”
禅院甚爾臉上的嘲諷笑意僵住了。
被從來不記弱者名字的五條原記住了名字,他心頭一跳,還是習慣性用略譏諷的語氣說道:“真沒想到六眼能記得住我這種廢物猴子的名字。”
五條原有點詫異的看着他,打量着他那一身一看就知道很強的肌肉,不太理解:“你很強,所以我一直記得你。你為什麼要說自己是廢物猴子?”
如果擁有這樣完美肉身的強者都能算是廢物猴子,那麼那些更弱的雜碎算什麼?草履蟲嗎?
禅院甚爾沒想到自己會從站在咒術界頂端的六眼嘴裡聽到這樣一番話,他怔神了一會兒,有點狼狽的别開視線,直入正題:“我是來求醫的。”他将自己的語氣放軟,拿出求人的卑微态度,“你的反轉術式,可以救器官衰竭的病人嗎?”
他的妻子繪理如今正因為器官衰竭躺在病床上,醫生說目前的醫療技術無法治療,他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将自己從泥淖中拉到光明之下,他生命中唯一的光,搖搖欲墜即将熄滅。
既然普通人社會的醫療技術無法治療,禅院甚爾就隻能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反轉術式上了,所以他來找五條原了。
禅院甚爾不等五條原給出回答,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底線托出:“隻要你能夠治療我的妻子,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五條原看着面前的禅院甚爾,那雙眼睛裡他看出了對方就好像是一堆燃到盡頭的薪柴,隻餘下點點微光火星,寄托于那病入膏肓的妻子身上,一旦妻子身死,他眼底最後的一絲火星也徹底湮滅。
五條原并不在意一個不認識的陌生女人的生死,但他有點好奇,這是所謂的‘愛’讓這個做了術師殺手的天與咒縛金盆洗手從此為愛套上缰繩嗎?
這種愛,究竟有做到什麼地步呢?
五條原問道:“讓你把自己賣給我,從此為我效力,你也願意?”
禅院甚爾毫不猶豫的回答道:“隻要能救她,我可以當你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