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它知道楚珩的腿當然治的好,畢竟小皇帝隻是給楚珩下了雙腿無力的藥,隻要服下解藥便可痊愈,但這種時候它也沒必要跟宿主說,省的宿主又開始作死。
楚珩挑挑眉,也不知道信了沒信,嘴上說:“算了,不好也沒關系,反正我還有小皇帝送的輪椅。”
看他這樣子,555松了一口氣。
這邊楚珩在散漫的休息,裴應疏卻在面對着成摞的奏折,登基後要處理的事情不止一點,他雖日日不停的處理,但政務積壓已久,要處理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處理完的。
但幸好這些事他上輩子都處理過一次,這次做起來也算得心應手。
幾個時辰過去,裴應疏終于完成了大部分工作,他揉了一下眉心,起身回内殿休息。
内殿平日裡沒有宮人,如今更是安靜。
裴應疏走進龍床,掀開帷幕,映入眼簾的就是楚珩睡的四仰八叉的睡顔。
他的腿因為受傷無法亂動,但他的上半個身體卻幾乎占據了整個龍床。
雙臂張開呼呼大睡,好不自在。
他在外面處理着公務,他倒是睡得快活。
方才不是還落寞嗎,竟然睡的這麼快,還睡的這麼死,虧他還以為他是真的難過了。
裴應疏有點氣惱的掐住他的臉,低聲說了句:“真是個騙子。”
楚珩被他捏的皺起了眉,嘟囔着說了句:“陛下……”
“還記得我呢。”裴應疏低聲道。
楚珩應該還是沒醒,但是他下意識的伸出手将裴應疏攬進了懷裡,說道:“陛下,不要鬧了,快睡覺。”
被楚珩直接摟住腰,裴應疏身體僵硬起來,他往外扯楚珩的手:“給朕松開。”
楚珩不僅沒聽他說話,反朝他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陛下乖,睡覺。”
裴應疏如遭雷劈,轉身朝楚珩屁股上踹了一腳,将他踹了下去。
“你給朕滾下去!”
楚珩睡得正香,被裴應疏一腳踹醒,醒來就躺在了龍床底下,他一臉迷茫的問裴應疏:“陛下?”
然後裴應疏朝他扔過來一床被子,語氣還充滿怒火:“楚珩,你今夜就在床邊睡。”
“還有以後你不準比朕先睡着!”
發生什麼了?
我怎麼了我。
楚珩懷着疑問,裹緊自己的被子,窩在皇帝的床邊穩穩的坐了下來。
盡管他依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不影響他回話:“臣遵旨。”
最後這一夜以裴應疏睡床,楚珩坐在他的床邊為他守夜度過。
可能之前一個月楚珩睡的時間太長,也可能是坐着不容易睡着,楚珩意外的有些失眠。
這夜月華如水,透過窗紗灑在宮殿内,照亮了小皇帝的臉。
楚珩睡不着也無事可幹,就盯着裴應疏的臉看。
“你不睡覺,一直盯着朕的臉幹什麼,朕的臉很好看?”
裴應疏也一直沒有睡着,其實從上輩子楚珩離世起,他就很難睡一個囫囵覺了。
陛下容貌昳麗,有傾國之姿。
楚珩是這樣想的,不過沒說,他怕說出來又被裴應疏踹上一腳。
“陛下也沒睡?”
裴應疏回:“你一直盯着朕,朕怎麼安心睡着。”
楚珩抱歉:“那還是臣的錯了。”
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 ,楚珩提議道:“那陛下……臣給你唱祁安歌?
祁安歌是北齊人哄小孩睡覺的歌,通俗易懂。
小時小太子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害怕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覺,還是楚珩從宮裡奶娘口裡學來祁安歌,一句一句的給小太子唱。
唱的不算好聽,但小太子卻很快被他哄入睡了,之後好幾年都得楚珩哄着唱歌才能睡。
他一提議,裴應疏也不說話,但也沒說不同意,楚珩清楚他的性格,所以自作主張的唱了起來。
小兒長啼啼,而我攏長襟,登往古南山,求祁護兒安……
随着歌聲一聲聲響起,楚珩的手還在裴應疏的背上輕輕拍打,很快,楚珩聽到床上傳來平緩熟睡的聲音。
看來是睡着了。
楚珩老媽子雖然為人不怎麼樣,但哄孩子确實有一套,很快他自己也漸漸困倦,靠着床邊睡了過去。
夜裡月光依舊那麼亮,床内兩道呼吸聲一深一淺,舒緩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