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珩推着輪椅來到靶前,他将箭矢收回,故意慢悠悠地回到了裴應疏身邊。
他将收回的箭矢還給裴應疏:“陛下,臣收齊了,您還要再射嗎?”
裴應疏搖頭,說道:“隻射靶子有什麼意思,還是山裡的東西多。”
他望向遠處的青山,神色露出期待。
看起來是想進山了。
應該不至于讓我一個瘸子也跟着去吧。
楚珩想。
幸好裴應疏還沒有喪心病狂到那種地步,他對楚珩說道:
“你腿腳不好,就乖乖待在這裡别亂動,在這裡等朕。”
楚珩擔憂道:“陛下稍等,山裡不安全,您不多帶些侍衛嗎?”
裴應疏道:“朕會叫上旁邊校場的侍衛們随朕一同進去的。”
随後裴應疏便背着楚珩收回來的箭翻身上馬,騎馬進了山。
而楚珩看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隻不過是幾個武功練的稀疏平常的普通侍衛。
楚珩右眼皮跳了跳,心裡有點擔心。
555:“宿主,你擔心小皇帝?”
楚珩一怔,淡聲道:“小皇帝好騎射衆人皆知,我怕有人在這上面動作。”
555安慰他:“今日你們行程隐秘,不會有事的。”
目送裴應疏離開,校場的一個将軍走到他身邊,因着楚珩帶着帷帽,他并沒有認出楚珩是誰。
隻是他頗為不禮貌,來到楚珩身邊伸出手,就想将他的帷帽揭掉。
楚珩動作很快,及時向後退,才沒有被他得逞。
“将軍作甚?”楚珩問。
“你反應倒是快。”
那将軍尴尬的收回手,理所應當的說道:“聽聞陛下後宮納了人,還是個男人!今日出宮陛下又隻帶了你一人,想來你便是那蠱惑人心的男寵。”
“本将軍倒着實好奇,你究竟是什麼模樣?”
他可不怕得罪面前這人,不過是個弱不禁風以色侍人的小白臉,就算他向皇帝告狀,皇帝也肯定向着他這個上場殺敵的将軍。
說完他又上前想要掀開楚珩的帷帽,楚珩伸出手與他的手掌對撞,内力在掌心作用,内力相當,兩人同時向後退了幾步。
那将軍不可思議道:“你是何人,竟然能抵住我一掌。”
楚珩揉了揉發痛的掌心,沒回他的問題,隻是說:“将軍還是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将軍鬥志被激起,上前道:“再來!”
楚珩有點頭疼,碰到個以前的腦殘屬下,他能撐住之前那一下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再來,他根本抵不住将軍的一掌。
楚珩無奈的攤手,單手扶額,裝作快要暈倒的樣子對旁邊馬夫說:“馬夫快來,我沒力氣又要暈倒了。”
馬夫很有眼色的上前扶住楚珩:“大人,肯定是外面風大吹着您了,咱們上馬車休息會兒?”
“好。”楚珩說道。
馬夫推着楚珩的輪椅準備推回馬車,那将軍不依不饒:
“你裝什麼?方才不是還好好的。”
他快步上前,楚珩背過身體一時不防,被他扯下了帷帽,一張熟悉的臉暴露了出來。
“大……大……”
那将軍眼睛瞪大,震驚的結巴了。
“閉嘴,大什麼大。”
楚珩沒想到這家夥這麼莽,直接将他的帷帽搶走了。
他皺起眉頭,不再喬裝,說道:“李蒙,把帷帽還給我。”
李蒙迅速将帷帽遞給他,楚珩背對着衆人,并沒有被其他人看見樣貌,周邊不了解情況的人眼睜睜見着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眼裡含滿了淚花,眼淚都快要留下來。
衆人原本也沒那麼好奇。
但看見将軍變成這個樣子,心裡都開始好奇起來。
究竟是什麼模樣,竟能讓将軍哭出來。
楚珩也感受到了衆人的目光,心裡有點無語,重新帶上帷帽,對那将軍說道:
“李蒙,你跟我上馬車。”
李蒙在外面還忍了忍,來到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大人,怎麼是您啊,我還以為……還以為您死了呢。”
楚珩:“……”
楚珩可不想看一個漢子哭,說道:“行了行了,我又沒死,你給誰哭喪呢。”
他話一落地,李蒙果然停止了哭泣,他現在有滿肚子疑惑,特别想跟楚珩說話。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死?”楚珩問。
李蒙點點頭。
“得了,我跟你長話短說。”楚珩用跟裴應疏約好的話術回道:“這是我跟陛下下的計,想以我之死引出一些老鼠,你今日幸好沒讓其他人看見我,否則我與陛下的計劃失敗,首先就拿你定罪!”
李蒙知道了事情的危害,心中後怕。
可他又看見了楚珩的腿,緊張的問:“那大人這腿也一定是假的吧。”
“……這倒是真的。”
裴應疏波瀾不驚的說:“我雙腿受傷,所以現在體虛,方才也打不過你。”
聞言李蒙難過又後悔,“大人都這樣了,我方才竟然還那樣對您。”
李蒙皺緊眉頭,雙手捶自己的雙腿,對自己感到生氣:“我可真是莽撞。”
還算有自知之明。
解決完眼前的麻煩,楚珩準備安心等小皇帝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