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應疏在他的注視下逐漸放下戒備。
“……”裴應疏頓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可知我為何突然要将你關起,還要打你?”
楚珩思索道:“應是陛下發現了我細作的身份。”
可裴應疏卻搖了搖頭:“不是的。”
“你的身份隐瞞的那麼好,我怎麼猜的出來……”
說完,他沉默了一陣兒,然後道:“楚珩,你信不信人可以還魂?”
不等楚珩回他,裴應疏自顧自的說道:“可能也不是還魂,也許是我做的一場夢。”
“在那場夢裡,你是敵國細作,朕要捉拿你,卻被告知你掉進河裡淹死了。”
楚珩:“……”
“朕當時好後悔,想狠狠打你一頓卻又找不到你,到處都找不你,哪怕你的屍體在朕懷裡,但那不過是一具軀殼,根本不是你!”
“後來南魏來攻,朕才發現,你死前發給南魏的信件竟然是北齊的邊防圖。”
“你竟然将邊防圖給了南魏……”
裴應疏麻木地說着,楚珩再也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他輕拍他的後背,沒有說出自己并沒有給過南魏邊防圖,隻是輕聲安慰裴應疏:“陛下别怕,這輩子還什麼都沒發生過呢,我們都好好的。”
他說着,裴應疏神情卻又突然緊張起來,“不,沒有。”
“還有他,他還沒死,朕要殺了他,朕要踏平南魏國土,讓霍邱山付出他該付的代價。”
“這是一定的,陛下。”楚珩眼睛一轉,壞心思又冒了出來,他低聲在裴應疏耳邊說道:
“陛下這次不如直接同意他來求和,等到他到了北齊境内,他就成了俎上魚肉,還不是任陛下宰割。”
裴應疏擡眼,眼神有些奇怪,隻聽他道:
“原以為你心向南魏,不曾你想竟然開始算計起來了自己的未來的國君。”
楚珩聞言惶恐,湊近身體對裴應疏道:“臣隻有陛下一個國君。”
裴應疏卻不吃他這一套,他推開楚珩湊近的頭,說道:“巧舌如簧。”
對于裴應疏的行為,楚珩也不惱,反而又湊上來說道:
“陛下現在可消氣了,身體可還需要再多休息一會兒?”
裴應疏從剛才開始便好了不少,現在更是恢複了正常。
他擺手拒絕:“朕無礙。”
既然和楚珩商量好了要一起對付霍邱山,那麼他現在就拟旨,答應了南魏來求和的請求。
隻等着他們來時見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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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過得雞飛狗跳,遠處日落西山,霞光染紅了大半天空,又很快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景總是短暫。
楚珩在窗前坐了一會兒,殿外有宮人們在不停的走動,其中一個宮人離他越來越近。
楚珩敏銳的發現有個宮人在靠近他,他轉身回眸,是之前的宮女。
“有何事?”楚珩問道。
那宮女怯懦了一下,像是終于有了勇氣去說,“大人,奴婢鬥膽請您勸陛下去沐浴吧,男子身體本就不适宜做那檔子事,如果再不好好清洗,那肯定是要生病的呀。”
“更何況陛下本就生着病,更嚴重了可怎麼好。”
這宮女語不驚人死不休。
楚珩被他大膽的話下了一跳,提醒道:“你可不敢在陛下跟前這般胡言亂語,是要掉腦袋的。”
宮女小聲回他:“這是當然,奴婢着不是想讓大人提醒陛下嘛。”
然後楚珩便有些好奇了:“話說這種事你怎麼就覺得該是陛下沐浴清洗,怎麼就不能是我呢?”
聞言宮女露出理所應當的表情,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珩。
楚珩都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了,她才說:“楚将軍這身闆,陛下可壓不動您。”
說完她又補充一句:“話本子裡都是這麼講的,不過弱攻強受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嘟囔的聲音不算小,楚珩及時制止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去吩咐人打些水來,我一會兒就叫陛下沐浴。”
生怕一會兒又從宮女嘴裡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宮女得到指示,開心應道:“好嘞,奴婢這就去。”
這邊裴應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的頭靠在床邊,閉上眼睛假寐養神。
這時楚珩來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小聲說道:“陛下,要不要來一場十分舒服的沐浴啊。”
裴應疏連眼睛都懶得擡,說道:“不要,要洗你自己洗。”
楚珩拉上裴應疏的手臂,半哄半騙的說道:“哎呀,陛下,您今日在山上滾了一圈,身體都臭了,來來來,讓臣給陛下沐浴焚香。”
今日裴應疏回來時,太醫雖然将他傷口附近的污穢擦拭幹淨,但身體的很多地方都不便清洗,還得讓宮人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