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對角巷依舊很熱鬧,正是聖誕假期時間,除了成年巫師們,還有一些選擇回家度過假期的小巫師光顧這裡的店鋪。
菲奧娜就是其中一員。
她正在麗痕書店二樓的書架前,反複計算預算,思考怎麼樣才能帶走最多數目的書籍,還要保證物有所值。
書店的人不像暑假時那麼多,沒有嘈雜的聲音,很是清靜。
老闆并不介意顧客們在店内閱讀,菲奧娜挑好要帶走的書,剩下難以割舍的幾本,便待在二樓細細翻閱。
樓下的門被悄然推開,寒風借機竄進店内,吹得書本嘩嘩作響,也帶走了菲奧娜放在書頁上比對的紙條。她沒有及時抓住,隻能眼睜睜看着它飄到一樓,被剛剛進來的客人接在手裡。
那位客人是一名成年男巫,身材高大,披着一件黑色鬥篷,臉龐幾乎被兜帽蓋住,旁人隻能看見露出來一小截的蒼白皮膚和下巴。
他拿起紙條看了下,兜帽下的視線如有實質,銳利地掃向二樓,菲奧娜還沒起身,原本在一樓的男巫已經瞬間出現在菲奧娜面前。
“你的?”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卻像室外的寒風一樣冰冷。
菲奧娜瞳孔微縮,扶着二樓的護欄站起來,順勢後退一些距離,“是的,先生。”
從下往上的角度,菲奧娜可以看見他高挺的鼻梁,以及略顯蒼白且薄削的嘴唇,依舊看不清全貌。
“哪來的?”男巫又問。
菲奧娜抿唇,盯着他手裡的紙條,心裡猛地一沉。
菲奧娜沒在紙條上寫什麼,隻是繪制了兩種想要拼接在一起的魔法花紋,以及最終拼出來的樣子。如果說它有什麼特别的話……成品是信封花紋的其中一小塊。
“這似乎與您無關。”菲奧娜鎮定地回答。
男巫極輕地冷笑,眼睛藏在陰影之下,投來的視線像是躲在陰暗處爬行的毒蛇,說出的話也帶着冰冷的溫和:“我可以再給你一次回答的機會。”
“……這是我畫着玩的。”
菲奧娜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不管她在學校怎麼努力,面對不善的成年巫師再怎麼警惕,也無法與之抗衡——她太弱了。
男巫擡起蒼白修長的手,緩緩握住菲奧娜的手指,她正死死抓着護欄,用力得發白。
“你在撒謊,女孩。”男巫輕聲說。
男巫碰到的地方蔓延一種讓菲奧娜膽寒的觸感,從手臂延伸而上,激起極其強烈的顫栗,連頭皮也在因為恐懼而發麻。
“它——确實是我畫下來的。”菲奧娜的牙齒也開始打顫。
下一秒,菲奧娜感覺到一種明顯的異物入侵感,有什麼在她的記憶中粗暴地翻找搜索,趕不出去,也不受她的控制。
小學做義工時,因為急着去送貨,被地上的滾石絆住摔倒,貨物灑落一地,那是菲奧娜懂事後,第一次大哭。
十一歲生日那天,鄧布利多帶她前往對角巷,她捧着過分甜膩的聖代左右為難。
分院儀式上,分院帽毫不猶豫将她分到斯萊特林。
記憶畫面飛快閃過,菲奧娜隻覺得頭疼欲裂,連意識都有些模糊。
終于,記憶定格在她去馬爾福莊園做客時,将那封信遞出,給阿布拉克薩斯看的畫面。
“哦?他給你的。”
随着男巫說出這句話,被入侵大腦的感覺也如水般褪去,沒有留下痕迹。
菲奧娜終于有了一些力氣,她掙開男巫的手,又因為身體已經僵硬,後仰跌坐在地上。男巫再次走近,附身挑起菲奧娜的下巴,似是在打量她,最後落在她的眼睛上。
“《紋路與魔力》,你沒有找錯,但還需要一本——《名字與血液:連接一切的根源》。”男巫說着,扣住菲奧娜的下巴往前,看見她痛苦地皺眉,愉悅地笑了一聲,松開了她。
男巫站起來,在書架間找到他要買的書,下樓付款,已經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