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三人還沒辦理入住,九裡凜生他們聊了幾句就告辭了。
把換洗衣服大概整理好,九裡凜生準備在門口等松田陣平和高木涉。沒走幾步就看到老闆娘在招待客人,他稍微停了會,等到客人散得差不多了,九裡凜生便走上前:“請問這附近有什麼景點嗎?”
老闆娘人看起來很和善,說話溫聲細語,不急不慢:“有,前幾年這邊進行了大範圍修整,從旅館往南走有個标識牌就是了,再深入點可以看到茂密的森林,很好看呢。”
她指了指櫃台上的小水缸:“那裡面的鳥海球藻就是我年輕時候從森林裡采出來的,當時還沒有建成景點呢。”
在森林裡找該找到什麼時候……
九裡凜生道了謝,兩人早就在門口等着了。松田陣平見他出來了便問:“問出什麼了?”
“那邊的風景很好看,森林也茂密。”九裡凜生看向高木涉,“你調查到哪片區域了?”
步行就可以到達那片森林,于是他們邊走邊讨論。
高木涉走在最前面,拿出帶着自己塗改痕迹的秋田縣地圖,伸手指了指:“我們現在在這個位置,往南走一段路以後就是‘北川制藥’大樓被炸毀之前的地方。”
“那附近我都查過了,畫叉号就是沒找到線索的意思,不過我沒有更深入。咱們這次就進森林裡看看吧。”
兩人都表示贊同,一路上攏共也沒說多少句話,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入口很随意地插了個告示牌,九裡凜生湊過去看才知道這個景點叫“山毛榉園”。
布置的這麼簡陋,是生怕遊客知道這裡可以參觀嗎?九裡凜生無語。
他們繼續前進。因為多日未除草,雜草都從兩旁長到道路中間了。
真是奇了怪了。
九裡凜生踢開想要絆倒人的枝條,問:“高木,這裡是荒廢了嗎?”
高木涉在前面為他們引路:“不清楚。地圖上面還會顯示這個景點,不過我在這裡調查的時候也确實沒見到過人。”
又走了一會,高木涉停下腳步:“我們到了。”
眼前的景象果真如老闆娘說得一樣,森林郁郁蔥蔥一眼望不到盡頭,擡頭望天也隻能看到一片枝繁葉茂。樹葉被微風吹過時,光線才會忽隐忽現地打在臉上。
的确是美得很。九裡凜生往前走走,不知道堆積了多久的落葉被踩得嘎吱作響,五步路裡起碼有一步會踩到山毛榉果實。
松田陣平取下墨鏡,将它别在胸前口袋上:“行,就從這裡分開行動吧。不要走太遠,五點集合,在這裡迷了路也不太好找人。”
九裡凜生比了個“OK”的手勢,率先出發。
人迹罕至的地方便是自然界最原始的地方。靜谧的環境适合各種野生動物生存,仔細聆聽還能聽到不遠處的溪水聲。
聽着舒心的白噪音,九裡凜生分神思考。
剛剛高木涉說,他在回警視廳前得到了一條新線索。
當初的受害者中,其中有一位的兒子聯系他,說自己想起來一件事。
他小的時候因為家裡沒有人,他爸爸不放心,就把他帶到上班的地方。有一次爸爸去開會,他在會議室門口聽到有人說“這次合作的可是大企業,不能怠慢了對方。”。
那是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再加上沒過多久爸爸就去世了,隻顧着傷心,也沒心思去想别的事。如今長大了才回憶起這一點。
高木涉說:“雖然因為是兒時的記憶不能全信,但這麼久以來好不容易有了新線索,也就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唰——
腦海裡零散的線索全部連成一條線,九裡凜生頓悟。
首先是被炸毀的“北川制藥”大樓,其中曾在裡面工作過的安田大空,跟很多員工有過沖突。三年前,他作為秋田縣爆炸案的唯一嫌疑人,忽然消失無蹤。
三年後,他的父親安田博被毒害,兇手則是“少女失蹤案”的其中一位受害者的母親。而安田大空則作為這起案子的通緝犯被追捕。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第二天,這名三年來從未被捕捉到行蹤的通緝犯,被公共監控輕而易舉的記錄下來。
搜查一課三系立即圍堵那片區域,警員九裡凜生單獨牽制安田大空,犯人情急之下挾持了小孩子為人質。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
一位名叫夏川蒼的普通居民誤入了警方層層包圍内,并且見義勇為開槍射.殺了他并不認識的通緝犯。
所有的疑問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組織。
能輕易遮掩一個人的行蹤,也能不留情的将人推向槍口。甚至可以為了銷毀證據,炸毀整幢樓,不顧任何人死活。
“……”九裡凜生擰眉,手指不由自主地捏住耳垂上的疤痕。
這麼看來,幾年前組織和北川制藥進行了合作,研究的應該就是他手裡的那些報告單上的内容。能讓人永生的藥物。
然而因為一些原因,安田大空和其他員工起了沖突,随後“北川制藥”大樓就被組織炸毀了。
由于後續安田大空一直在組織的保護圈裡,那麼沖突的内容隻有一個:是否終止和組織的合作。
永生對于人類來說是好事嗎?這個問題沒有确切的答案。但明确的是,為了研究藥物而搭上數不清的生命,顯然是不被任何法律和道德倫理所接受的。
就憑“少女失蹤案”的通緝犯這個身份,足以說明安田大空不是個好鳥。相對的,決定洗心革面的一方則遭受了滅頂之災。
安田大空為什麼會和組織談崩,這個目前沒有頭緒,不過大方向确認好了,現在最主要的是他該怎麼把這個線索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