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一眼就認出了那人是誰。
但明明她的死訊是由琴酒親口告知,明明在那之後再也沒有與自己有過聯系,明明這麼久以來,隻在夢中相見。
灰原哀也曾因為沒有見到屍體,而默默幻想過她其實并沒有死的可能。
然而當無比真實的人正站在她眼前,灰原哀卻不敢大聲呼吸。
她害怕這一切隻是幻覺,隻要自己稍微動一下,這個人就會從眼前消失。
江戶川柯南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回頭看去,卻看到一滴淚光正落在地面。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也不知道灰原哀為什麼會因為她起這麼大的反應,低聲問:“灰原?”
灰原哀終于從不可置信中回神。
她沒來得及擦掉眼淚,按住江戶川柯南還舉着的手,向前一步。
宮野明美就站在陽光下,笑着看着她:“小哀。”
江戶川柯南還沒反應過來,灰原哀就一下奔了出去。
她很确信這個人就是自己的姐姐,沒有任何被易容假扮的可能。
因為姐姐隻是基層成員,黑衣組織的人不可能将她的一言一行都模仿到位。
就比如說現在,已經送給她作為灰原哀的新生禮物的宮野明美,與她重逢後的第一句話,才不會為了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叫她“志保”。
長發女人接住又變回孩童模樣的妹妹,一如兒時接她放學一般。
宮野明美蹲下身,将帽子戴在灰原哀的頭上,輕輕拍着她的背:“不哭了小哀,見到姐姐不應該開心嗎?”
灰原哀在她的安撫下漸漸止住眼淚,她吸了吸鼻子,趴在姐姐肩頭:“難道就不可以流幸福的淚水嗎?”
宮野明美彎着眼眸:“當然可以。”
她把下巴搭在灰原哀的肩膀上:“那姐姐也可以跟小哀撒嬌嗎?”
灰原哀緊緊摟着她的脖子:“當然可以。”
等了許久,江戶川柯南終于不再是個局外人了。
聽着姐妹兩人的解釋,他總算是明白:“所以宮野小姐是假死?”
宮野明美點了點頭:“沒想到小哀會因為這件事而吃下那個藥……我應該提前悄悄知會你的。”
“我被組織勒令不允許離開内部,姐姐的消息很難傳遞到我這邊。”灰原哀表示理解:“當時是琴酒親口跟我說你已經死亡的消息,我不可能不信。”
江戶川柯南沒理解:“可是宮野小姐卻還活着。”
宮野明美側眸:“關于這一點,我可以以我的視角做出解釋。但在外面不适合說這個話題。”
灰原哀也贊同:“我們去阿笠博士的家,他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并且十分值得信賴。我從組織逃出來的那天,也是他救了我。”
說到這裡,江戶川柯南總算想起來還有一個人:“對了,九裡警官怎麼還沒來。稍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江戶川柯南走遠些去打電話了。宮野明美好奇:“九裡警官?是剛剛是在學校門口,跟你們說話的那個男人嗎?我剛剛看他回車上,你們又單獨離開。怕你們有危險我才跟上來的。”
灰原哀:“是他,他是江戶川找來的臨時保镖。”
有些關于組織的事,宮野明美可能并不了解,但灰原哀想跟她多說幾句話,于是道:“他其實也是組織的代号成員,名字叫董酒。我在組織裡的時候曾受到過他的照拂,算是半個朋友吧。”
意外的,宮野明美微微張大嘴:“董酒?就是他嗎?”
灰原哀也有些吃驚:“你認識他嗎?”
宮野明美沒有說太多:“也不算認識,隻是從别人那裡聽到過。”
這話有些似曾相識,灰原哀問:“是波爾多?”
“不是他,”宮野明美搖頭:“是我剛認識不久的新朋友,你應該還沒見過。”
她不用多說,灰原哀就大概了解了她的意思。
也不知道姐姐是怎麼認識波爾多的,但至少他還沒對姐姐不利,灰原哀就把這件事放在一邊:“那個禮物……”
宮野明美微笑:“你喜歡嗎?我得知你離開組織後,一直想着要怎麼樣見你一面……結果直到定做的鋼筆已經拿到手,我都還沒想好。”
“我也想把鋼筆親手送給你的,但前段時間不太好出門,我就隻好讓朋友幫忙,先把鋼筆給你送過去了。”
灰原哀聽完也笑了:“我很喜歡。不過姐姐為什麼要用‘New life’?”
“雖然我很想用熟悉的名字叫你,可是于情于理,這樣做都不好。”宮野明美揉了揉她的頭:“離開組織後的生活,相比在那裡的五年,一定要輕松不少吧?這樣叫你,會不會讓你感覺到不自在呢?我一直在想這點。”
“你喜歡,比其他的一切都重要。”
灰原哀心裡很久沒這麼溫暖了,她牽住宮野明美的手:“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是爸爸媽媽還有你的‘志保’。如果沒有别人在的話,就還這麼叫我吧。”
江戶川柯南打完電話走過來,打斷這溫馨的一幕:“不好意思,我們好像要回去一趟了。”
宮野明美問:“是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