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雖然和你不是同母,但好歹也是同父的妹妹。你就好意思自己出去留了學,不讓她去嗎?那可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學。”
這麼多年過去了,蘇麗琴性格果然還是一點沒變,尤其戳人軟肋是一把好手。
聽她啰嗦的功夫,喻熙子已經躺回了床上,疲憊地靠在床頭,冷笑道:“說這麼多,你不就想讓我答應聯姻嗎?”
“能和段家結親,是你的福氣。這樣一來,還能幫你爸還了那欠下的一屁股債,兩全其美的事情。”蘇麗琴心裡打着小算盤,提出了她認為最好的解決辦法。
“這是爸爸讓你來說的?”
雖然不願這麼去想,可爸爸此前的種種行為,讓喻熙子有理由進行懷疑。
“那……那肯定啊!”電話那頭,蘇麗琴有些心虛,可對着喻熙子的質問,還是理直氣壯得很,“他隻是不好意思明說罷了。專門設宴邀請了段家人來,不就是想促成這樁婚事嗎?誰知道你脾性這麼頑劣,直接丢下一大家子人,自己跑了。”
蘇麗琴的話,總是能借到力,直擊喻熙子要害。
可她還是不甘心,立刻換了副冷漠态度:“如果真是爸爸的意思,你讓他親自來和我說。大半夜的,找你來傳話,是什麼意思?”
沒想到,喻熙子這一次居然反擊了?
蘇麗琴頓時有些懵,隻好立刻找補:“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固執!都說……”
“蘇阿姨,我今天很累,就不陪你聊了,挂了。”
挂斷電話,喻熙子立即扔掉手機,整個人滑進了被窩。甚至還扯過被子,将臉埋進了進去。
是不是自己沒有出生,就不需要經曆這一切了?是不是當年的自己沒有出生,才是所有人最好的選擇?
二十幾年來,喻熙子時常會這樣想。
就這樣胡思亂想着,不知到什麼時候,她昏昏沉沉睡過去了。
懶懶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她剛出卧室,就聽見樓下有爺爺奶奶的争執聲,似乎是關于家裡的破産。
她随意抓了幾下頭發,抹了把臉,急忙下了樓。
“爺爺奶奶,你們去哪了?”
看他們倆一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站在鞋櫃旁,甚至顧着說話,連拖鞋都還沒有換好。
“還能去哪,去醫院看你爸那個敗家玩意。”
爺爺臉色極其難看,一旁的奶奶也是看着喻熙子,長歎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
“爸爸進醫院了?”喻熙子的心突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貌似,爺爺奶奶很生氣,不樂意再和她提起這些相關的事情來。沉默着,不回答她的問題。
看情況不太好,喻熙子連忙上樓去洗漱,換了身衣服後,趕去了醫院。
單間病房裡,爸爸右腿打着石膏,綁在輔助器械上;蘇麗琴和喻倩則坐在旁邊,滿臉愁容。
氣氛看着不太好。
兩人見到姗姗來遲的喻熙子,更是沒有太好的臉色,選擇背過去不看她。
走到病床前,喻熙子嗫嚅着詢問:“爸爸,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她,喻岚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遲疑之際,喻倩就代替了他,很沒好氣地說:“還能怎麼回事?被追債的債主給打了一頓呗。”
“嚴重嗎?”
“沒事,醫生說養一段時間就行。”喻岚山勉強地笑笑。其實,比起自己的傷情,他倒是更加憂心喻家和段家的聯姻,也就趁着這個機會,賣慘一般地問了喻熙子:“熙熙,結婚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
又是這件事……
剛剛她才從爺爺奶奶那裡得知,段家昨天晚上乘專機飛回京都了。可能是對她的态度有所改變,要再好好考慮一下聯姻的事情。
現在,爸爸就又來詢問她的意見,試圖從她這裡看到一絲轉機。
喻熙子還真是有些疲于應付。
不過,見他已經這樣躺在病床上,臉啊胳膊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又有些于心不忍。
她當即決定,要徹底解決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去找段昀宴談的。”
喻熙子話一出口,蘇麗琴立即喜出望外地看向她:“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沙發上滿臉陰郁的喻倩也頓時心情放晴,睜大眼睛,看了過來。
喻熙子沒回話,隻是從包裡摸出個牛皮信封來放到了桌上,“爸爸這邊,麻煩蘇阿姨多照顧一下。”
見她轉身要走,蘇麗琴忙起身追問:“诶……你要去哪?”
“去京都,找段昀宴。”
留下這句話,喻熙子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