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落在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身上。
五條悟伸手扶住青山洋介的肩膀,道:“好啦好啦,起來啦。”
在青山洋介起身的瞬間,他順手從對方肩膀上拂過,一隻巴掌大的小咒靈被他攥住、捏扁、收進掌心。
“那就請經紀人先生幫忙拟一份工作合同啦,”他極其自然地收回手,語氣輕快道,“工資直接從我賬上打。”
“不不不,我說了我不要……”青山洋介連忙擺手。
“哎呀說給你就給你,我有錢,不用擔心我付不起。”
“但是我……”
“青山同學,”五條臉上仍挂着笑容,打斷對方卻很幹脆,“你都叫我老師了,這點小事就乖乖聽話吧,嗯?”
青山洋介瞬間閉嘴,微微抿唇。
他是個五官端正、面容堅毅、身材結實的高大男人——跟五條悟比不算高,但跟大部分J國男性比算很不錯的身高——此刻卻收斂了所有威勢,露出一絲堪稱乖巧的表情。
“好的五條老師。”
隻要師徒名分定下,其他都好說。
白發青年笑嘻嘻地,“嗯,這就對了嘛。”
長風吹過,暖色的夕陽将餘晖灑落,遠處工作人員正在拆卸設備,發出許多重物碰撞的聲音。
“我回去就拟定合同,”鶴見久真适時溫聲開口,“青山老師,我們留個聯系方式吧?”
“沒問題!”
青山洋介一邊掏手機,一邊躍躍欲試地問:“今晚五條老師有安排嗎?我随時可以上崗。”
“呀,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在一起嗎?”五條悟撫了撫胸口,嘴角上揚,“但是今晚不行啦,明天還要直播對吧?”他看向鶴見久真。
鶴見久真點頭,“是,青山老師,今晚我還要梳理行程,之後才好跟您對接,如果青山老師方便,我們可以明早演播廳見?”
青山洋介按了按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真是太激動了,有點着急了,您慢慢來,我的合同不急。明天我可以過來,就是第一次當助理,可能有很多不懂的地方,還得請您多費心了。”
“這個您不用擔心,”鶴見久真有些無奈地笑笑,“實不相瞞,我們整個團隊都是第一次,五條先生是第一次當藝人,我也是第一次當經紀人,接下來我們就互相學習,一起加油吧。”
“竟是這樣嗎!”青山洋介驚奇地睜大眼睛,随即用力點頭,“明白了,在下一定努力!”
之後,青山洋介堅持要送他們離開,夕陽西下,一直送到車邊,才終于依依不舍地分别。
好不容易結束今天的錄制,鶴見久真坐進駕駛座,系好安全帶,微微松了口氣。
無論如何,進入娛樂圈的第一步,走得還不錯。
甚至可以說,比他預想的要好許多。
如果他隻是一個單純的經紀人,五條悟也隻是一個單純的藝人,沒有命懸一線,沒有咒力限制,他現在應該會很快樂。
但這也就是想想而已了。
“五條先生,我們現在去……?”
早上出發時他們商量過,白天完成直播後,晚上怎麼安排,要等直播結束後再說。
事實上,早上出發的時候,他甚至不确定今天的直播能否完成,自然無法肯定今晚的确切安排。
後座的人正疊着腿按手機,過了一會兒,将手機伸過來,遞到他耳邊,給他看屏幕上的一串地址,“去這裡。”
鶴見久真簡單掃了一眼,發現那是一份任務通知。
他迅速将地址默記下來,點頭道:“好。”
同時把副駕駛上的一份甜品遞到後面,“到地方還需要時間,熊谷大師的甜點我買了不止一份,您可以先墊墊肚子。”
車内響起一聲輕笑。
一隻手接走了甜品袋子。
鶴見久真啟動車子,打開車内空調與車燈,踩下油門,車輛緩緩駛上馬路,彙入車流。
他聽見後面傳來窸窸窣窣拆包裝的聲音。
“說起來,你還沒回答我,”後座的人道,“甜品的事,你問的伊地知?”
“我确實問了伊地知先生,”鶴見久真的目光注視着前方道路,雙手穩穩扶着方向盤,“但他很猶豫要不要告訴我這個可疑分子,是我自己猜出來的。”
“哦?怎麼猜的?”
“也不是什麼嚴謹的推理。”他回答道,“隻是覺得以您的工作強度,眼睛又如此敏銳,就算有您說的強大的反轉術式,每天應該也要補充許多能量才可以。糖分是最簡單的補充方式,我隻是簡單跟伊地知先生提了一句,他的反應就已經告訴我答案了。”
“噗,”後座的人笑了一聲,“被你這麼一說,怎麼好像特别好猜?”
“确實……不算很難吧?”他遲疑道。
“人果然還是要多讀書呢,”白發青年似乎咬了一口甜品,聲音變得有些含混和軟糯,“你在國外學什麼的?”
“材料學和機械工程。”
“……這不是兩個專業嗎?”
“是。之後……如果情況允許的話,我可能得回一趟學校,我還有一些事情沒處理完……可以嗎?”
“當然可以,”五條聲音歡快,答應得毫不猶豫,“你早說嘛,我可以安排時間陪你一起回去。”
鶴見久真微微握緊了方向盤。
他知道這是監視,也是保護。
但不管哪種,他現在确實不要離開對方的視線比較好。
這兩天通過旁敲側擊和查閱資料,他已經從伊地知、系統和網絡上了解到不少關于咒術界的新情況。
隻有一個感想:危險。
而且從旁敲側擊獲取的信息來看,五條悟跟咒術界,或者說咒術界某些掌權的人,似乎不是很合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