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城西,這個名字。
當然,隻是被邀請而已,去不去還是另當别論。
但隻要父母的工作穩定下來,他大概就上這所學校了。
白川七奈對學校的選擇情結挺淡的,名校或是豪強,他都沒什麼太深的執念,有個學上就好。
不用考試的話,更省力了。
“青葉城西,吧。”
“吧?你說話有夠怪的七奈。”
星海眯了眯眼,但得到答案後他也沒那麼計較白川奇怪的措辭。
“……青葉城西嗎?”
星海光來稍微想了想,然後果斷道:
“完全沒聽說過。”
印象裡沒有一個強校是叫這個名字的。
但很快,他又轉頭朝向白川,用那雙完全睜着的海鷗眼。
“……不過,你可要來‘全國’啊”
“——到時候,我會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七奈。”
迎着不算強烈的陽光,星海光來淺藍色的隊服被風吹起,背後有海鳥飛翔呼嘯而過的清脆叫聲。
“哇哦。”說話有夠嚣張的星海君。
“光來比我小一歲吧。”白川開口了。
“啊?”星海眼角微眯。
“所以”
“——要追上來的,是光來才對吧。”
白川七奈笑了。
與迎着光的星海光來不同,背着光的白發少年嘴角勾起,背後有的,隻是在遙遠長階之下,海面氤氲起的風和水汽,以及那輪,即将下山的旭日。
沒有被光線照着,那雙眼中的莓紅色卻更深邃了。
莓紅色的危險,直直從瞳孔表面望進了星海光來的内心。
啧。
令人火大的家夥。
但他不讨厭就是了。
就在星海這麼想的時候,白川本來半阖着的眼突然睜大了,他拍了拍面向自己的星海肩膀,然後手指往前方點了點。
“呐,星海,你們學校的人好像在自殘,沒問題嗎?”
白川的語氣因為驚訝有點不穩了,好像還包含了一個不得了的詞。
“哈?你說什麼……”自殘?
星海都被問愣了,扭頭朝着白川手指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去!什麼情況,七奈快阻止他!”
星海光來的聲音都有點破音了,他顯然是真的驚訝。
“好的光來!”
白川七奈跟着星海光來一起猛地竄了出去。
兩個同樣反應迅敏的人幾乎是瞬間就抵達了目标地點。
一左一右地拽住那個把自己指骨往石壁上蹭刮的人身後的包,兩人像是拔蘿蔔一樣把剛剛還在牆壁旁邊的人拽離了牆邊。
“你!幹什麼呢你!”
星海光來的音量很大,直接朝那人吼道,嗓音中氣十足。
“對!幹什麼呢你!”
白川七奈學着很大聲說話,不過他那嗓子沒别人有氣勢。
二人一左一右地抓着别人的胳膊之後,才看清楚了這人的正面。
然後就看見了:
——眼神灰敗的晝神幸郎。
是學校排球部裡的人。
兩人互換了個眼神,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震驚:!!!
白川:光來怎麼辦,這個人眼神好像死掉了……
星海:呃,不知道啊,總之先問問看吧!
然後就在星海問着話的時候。
白川七奈從自己的背包裡掏出了繃帶和治療用的藥水之類的,把一米八幾的,有着茶色眼睛的少年扶到了長階上坐着。
兩個白發少年就這樣蹲在晝神面前,一個困惑地發問,一個盯着他的手處理傷口。
坐着的對方好像悲傷到了極點,乖乖被白川七奈捧着手操作。
說話也沒頭沒尾的。
“我搞不好……應該說多半沒錯”
“——不怎麼喜歡排球吧。”晝神的眉角顫抖着,眼角皺着,最後從嘴裡來了這麼句染着哭腔的話。
星海光來皺着眉,不太明白對方的意思,但他直接從字面上回答了:“那,不打不就好了。”
白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很附和地點了點頭,“光來說的對。”
晝神幸郎愣了一秒,不打?在說他這個排球世家的孩子嗎?可以不打嗎?
白川七奈:“又不會死人。”
雖然在運動少年們得意忘形的時候,教練或者老師們會強調一下‘競技是殘酷的!’、‘人上有人!’之類的概念。
但類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老套口号也是存在的吧。
他們這群打排球的,既沒有異能力也沒有超能力,既不會通過比賽奪取巨龍的寶藏,也不會打敗來自天外的邪神。
輸了之後,他們不會被無緣無故的斷手斷腳,也不會突然失去幾十年的壽命,他們甚至連肌肉都不會輕易失去。
星海光來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對啊,又不會死人。”他認可白川的說法。
晝神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他擡頭看向面前的二人,從來沒人跟他說這種話。
星海:“你可能隻是這陣子‘吃撐了’排球,既然吃膩了,那就換點别的呗。”
白川把晝神的手包紮好後,滿意地點了點頭,和光來一起坐在晝神的旁邊。
他聽見了星海的話,兔子頭上好像冒出了一個燈泡,立馬掏出一盒消食片來。
“……難道說,晝神喜歡吃這個嗎。”
晚霞的光開始逐漸撒在三人的身上,白色兔子頭的家夥一本正經地盯着自己手裡的東西說道。
星海差點被他整笑了。
“這個時候拿這種東西出來也太搞了吧七奈。”話說他那背包怎麼跟百寶箱一樣。
“不,我不喜歡。”晝神情緒平複得差不多後,也被逗笑了,很果斷地回拒了白川手裡的東西。
“诶,好吧。”白川七奈略感失落地把東西收回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