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融融的海水拍打着沙灘,人聲鼎沸的海灘上,兩個身高相仿的青年從水面浮出來。
“呼。”擁有耀眼金色發絲的那個用手抹了一把臉,深色的皮膚在陽光下具有一股别具一格的魅力,“好久沒這麼爽的遊泳了。”
他轉過頭去,想要得到自家幼馴染的認可。
但遲遲沒得到回應。
他回過頭去,隻見擁有漂亮藍灰色眼睛的青年,正一臉呆滞的看着遠方。
“hiro?”
“等一下。”青年拿掉幼馴染在自己眼前亂晃的的手,顫抖着聲音指向遠方,“zero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個屍體飄過來了啊?!”
“什麼啊?别開這種玩笑,怎麼可能會有屍體在海上飄……啊啊啊?”降谷零順着自己幼馴染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一個身穿不明白色衣服的人形物體,順着海浪正在往這邊飄。
深色皮膚的青年瞬間石化,仿佛整個人變成了褪了色的黑白線條。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啊?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再次紮入水中,往那個不明人形物體的方向遊去。
其實,如果看到海面上有人類的蹤迹,諸伏景光怎麼都不會第一反應就把對方當成事一具屍體的。
但是那個人漂浮在海上的姿勢,實在是太奇怪了。
整個人以仰躺着的姿勢飄在海面上,雙目直愣愣地看着天空,時不時有海水覆蓋過那人的面龐,卻不見那個人有絲毫的反應。
再加上那青年過于白皙的膚色,第一眼真的活像是不知道從哪裡沖到海上的屍體。
那“屍體”着實是具美麗的屍體,看得出是年紀輕輕的青年男性,容貌有一種莫名的疊麗。
像是一尊被精心打磨雕刻的瓷器雕塑,光是讓人看着就覺得有種心神被洗滌的錯覺。
降谷零先一步遊到“屍體”邊上,下意識的就檢查起這個類人形物體的呼吸和心跳。
“啊嘞?”降谷零楞了一下。
因為雖然很薄弱,但手下的胸膛中确實還有什麼在跳動。
諸伏景光也趕到了兩人身旁,柔和漂亮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怎麼樣?報警了嗎?”
就在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準備找出自己不知道丢到哪裡去的手機,給警察打電話的時候。
剛才還被當成屍體的春見撫緩緩地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腦袋。
脖子發出了咔嚓一聲。
倒不是因為别的,春見撫單純的在海上一個姿勢飄久了,現在四肢都有點僵硬。
那雙紫羅蘭一樣透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兩個人。
察覺到不太對的降谷零&諸伏景光:!!!
救命!屍體詐屍了!
“屍體、屍體活過來了啊!”降谷零甚至有些破音的喊了一聲,那張娃娃臉上甚至還有沒消退掉的驚愕,整個人滑稽異常。
春見撫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不少海水已經灌入了口鼻。
不适感讓他下意識從仰躺的姿勢直立起來,捂着脖子大力咳嗽了起來。
臉頰被他咳出了紅暈,比起方才的青白更多了幾分人氣。
吐出去一口水之後,春見撫那張恬淡的臉蛋才恢複了平靜。
“真是失禮啊。”春見撫剛才似乎模糊中聽到了有人在說日語,下意識也用日語小聲抱怨了一句。
他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看清楚面前金發深膚的青年時,本能的還以為現在還在紐約州附近。
于是他又換回英語,語氣恢複了以往的溫和禮貌:“抱歉,請問這是……?”
聽到這句外語,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
諸伏景光撓撓頭:“這裡是東京……”
嘶……說英語的人诶,難不成是什麼國外來的旅客,在體驗新的海邊遊戲方式?
那豈不是誤會大發了!
諸伏景光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感覺腳趾都要全自動的摳出一棟三層别墅了。
“東京?”春見撫動作一僵,這才後知後覺的看向四周,“日本的那個東京麼?”
“是……?”
降谷零豆豆眼的眨了眨眼睛。
春見撫:……
如果這是東京,那他到底漂了多遠!!!
不對,春見撫木着臉思考。
從紐約漂到東京,這tm漂了多久??
春見撫有些僵硬,但也隻持續了一瞬,而後面上又挂上了溫和的微笑。
“二位,請問現在是幾點了?”春見撫不動聲色的做出擡手的動作。
這是一個暗示性的動作,會讓人下意識的把東西放在他手中。
而目前按照人們的生活習慣,這個東西大概率是手機。
降谷零果然沒多想,掏出手機後下意識按亮遞給他:“現在已經一點多了。”
春見撫的目光當然不是落在了屏幕上顯示的一點三十二分上。
而是下面顯示的日期。
春見撫微不可查的瞳孔收縮了一瞬。
距離上次自己被克萊林炸入大西洋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五年。
時間對于春見撫來說,應該是最廉價的東西了。
畢竟自從成為了神明的新娘,他擁有了無盡的時間和生命。
但同時,也失去了真正珍惜時間的能力。
隻要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中,就會忘卻時間的流逝。
“多謝。”春見撫收斂起不該有的神情,溫柔的看向金發的青年。
他以表感謝,雙手捧着青年的手機,微微欠身遞給對方。
倒是降谷零被他這過于鄭重的道謝方式吓了一跳。
“啊……沒事。”降谷零尬笑着拿回手機後退幾步,心中有些犯了嘀咕。
這人怎麼奇奇怪怪的。
而諸伏景光的觀察則是更加隐蔽,他狀似不經意的問:“說起來先生你的手機呢?怎麼不用自己的手機看時間?”
春見撫一頓。
他感覺那種情況下,自己不被炸的直接裸奔就很好了。
手機什麼的,當然早就被炸成灰了。
如果現在動用能力恢複到也不是不行,隻是多少有些不值得。
區區一部手機,隻要和東京總部取得聯系,隻不過說一聲的事情。
“大概是掉到海中了吧。”春見撫做出苦惱的神情,“抱歉讓你們困擾了。”
“诶。”諸伏景光隻是想試探一下面前這個奇怪的男人,沒想到對方居然直接道歉。
倒是把諸伏景光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沒事的。”諸伏景光撓撓臉,“倒也不算是打擾。”
畢竟還是他,先前非要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三人相互不尴不尬的聊着天,交換了姓名才姗姗上岸。
“說起來,春見先生是怎麼這樣落水的?”諸伏景光用毛巾擦着頭發,想起了自己最初想問的那個問題。
春見撫動作一頓。
這他要怎麼解釋?
一不小心被炸彈炸入海裡漂過來的。
這樣回答會被扭送精神病院的吧?
“是意外落水。”春見撫不好意思的笑笑,“結果感覺躺在水面上的時候真的很舒服,一不小心就待得久了些。”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同時呆呆的眨了眨眼:“這樣啊。”
雖然說是意外,但落水到這個位置……大概更像是人為。
諸伏景光定了定心神,指尖卻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