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河的口中,安室透聽到了一個手中拿捏着組織巨大秘密的亞圖斯。
那是一個,就算是那位先生,也要“低聲下氣”“讨好順從”着的巨大秘密。
或者說,這或許就是亞圖斯如今地位卓然,甚至在boss忌憚的情況下,也不肯直接下殺手的原因。
但具體是什麼,冰河卻對其緘默三口。
「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冰河是這樣說的。
連冰河都不能知道的巨大秘密麼?
這讓安室透更加感興趣了起來。
但冰河确實也點到為止不再多說,甚至直接轉移話題跟安室透對接起情報來。
安室透表面配合,心底已經把這件事記下。
而當兩人終于談完,走出建築的時候。
安室透想象中,春見撫陪着兩個孩子玩鬧的場景并不存在。
正相反,兩個少年正神情嚴肅的比拼着格鬥,亞圖斯坐在一旁神色淡淡,眉眼語氣都相當溫柔的時不時指點一二。
安室透有些意外的擡頭看了眼,跟綠川明對上了視線。
綠川明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
亞圖斯在出來之後,表情就直接變了。
也沒有發生過什麼想象中的玩鬧,而是一副心知肚明自己被支開的态度,安排兩個少年進行訓練。
就連綠川明出來之後,也隻是得到了對方一個淡淡的擡眸。
那人就那麼坐在那,衣擺被微風輕輕撫動。
單手托着腮側,紫色的眸子低垂着,目光也不全是放在了兩個少年身上。
像是在自顧自的想着什麼。
冰河看着幾人莫名靜默的狀态,直接擡腳走到了春見撫身旁。
而春見撫似有所感的擡起頭,正對上冰河那雙漆黑的眼睛。
其中或許不是對他百分百的忠心,但能在其中綻放的感情,卻一定是真的。
他們的感情會被利用,但前提是……
那些感情是真的。
而也是那樣一雙眼睛,讓春見撫繁雜的心緒瞬間平靜了下來。
春見撫目光輕掃過在場的幾個人,就連剛才還在比劃招式的小黑和小白也停了下來。
無關立場與其他,在與這些孩子交往的時候,哪一次他是懷着不純的目的伸出手的呢?
春見撫也不去問冰河跟波本談了什麼。
那些事都是孩子們之間自己的私事。
而他們也不是真的小孩子了……及時春見撫私心裡還是會這樣看他們。
春見撫也相信冰河能夠掌控好分寸。
于是春見撫站起身,走到小白身邊,伸手摸了摸小少年的頭頂。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是不是當年我沒有把你們抱回來比較好?”春見撫忽然像是喃喃自語一樣低語了一句。
他的眸子中有複雜的?情緒閃過,可那些東西又被春見撫壓抑的太好。
尚且年幼的黑白二人沒能看清那些情緒,隻是直覺不好的伸手抓住了春見撫的袖子。
小黑下意識吸氣,伸手抓向春見撫袖子的同時,也低低的喚了一聲:“瞿麥大人……”
那兩張極度相似的小臉此刻也神同步的擡眸看着春見撫,神情居然都有些怯生生的。
跟安室透和綠川明記憶中的黑白二人截然不同。
或者說今天在這裡看到的一切,都跟兩瓶威士忌心裡的組織不太一樣。
這群人沒有面見組織幹部的謹慎,甚至可以說有些人的行為舉止都有些冒犯了。
可身為上級的亞圖斯非但不生氣,有時還會反思是不是自己的行為過了分。
安室透心中思緒千回百轉。
看來這一次,真的要好好查一查有關亞圖斯的信息了。
安室透之前不是沒有試探性的調查過亞圖斯,畢竟這個人長了一張和他曾經的友人一模一樣的臉。
可有關亞圖斯的信息卻在組織内少得可憐,就算流通也隻是“身居高位”“深受信任”這樣的籠統描述。
在安室透隻是“安室透”時,他沒有門路也沒有理由去調查一個組織的高級幹部。
可現在的波本不一樣。
這是boss親許下來的,讓波本去接近亞圖斯的時機。
安室透忽然想到了一個人。
或許現在去問那個人,對方說不定還真的知道什麼。
而這邊的春見撫也沒有多解釋自己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在安撫性的摸了摸兩個小少年的頭頂後,就轉臉去看了冰河的臉色。
“雖然知道冰河回到日本一定會很忙。”春見撫歎了口氣,“但也别把自己真的當作工作機器用啊。”
“不隻是我,小黑和小白也會關心他們的大人的。”春見撫說着還鼓動了一下兩個少年,“對吧?”
但兩個小朋友似乎還因為剛才春見撫的話,而有些不安,因此在聽到這話後,第一反應是面面相觑的茫然。
随即才試探性的點點頭:“會擔心大人的。”
冰河臉色頓了頓,而後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一手一個拎起兩隻:“您也知道我事務很多。”
冰河的臉色頗有些怨念:“如果某些大人能夠主動來承擔該承擔的部分,恐怕我就能輕松很多了。”
春見撫:“咳咳咳……”
頂頭上司罷工,日本區總管身死。
冰河本就是從美國趕回來救急的,現在幾乎快要被工作壓死,說到這個自然怨念不小。
春見撫也不是不想幫忙。
隻是那個老不死的現在看他看的很緊。
但凡春見撫暴露出什麼想要接手權力的意向,恐怕那老東西都要夜不能眠了。
為了讓那個老東西健康的活到死,春見撫還是準備小小的良心發現一下:“現在不是有波本幫你分擔了麼?”
安室透:“……哈?”
冰河似乎也對某人的推辭有些無奈了,又歎了口氣,就帶着兩個小少年離開了。
而蘇格蘭身為亞圖斯的監管,自然也是跟着春見撫離開了這個地方。
安室透在跟綠川明告别前,用手勢暗示了對方稍後聯系。
相對應的,綠川明也回複了收到的口型。
金發的娃娃臉青年駕駛着那輛白色的馬自達,逐漸把那棟跟極道組織扯不上什麼關系的建築甩在身後。
而安室透的内心卻着實平靜不下來。
氣氛古怪的亞圖斯屬,态度暧昧不清的亞圖斯本人。
還有冰河提到的,那個“秘密”。
安室透的指尖抓緊發向盤,手臂發力猛的将方向盤打歪。
一股郁氣萦繞在安室透眉間,糾纏着青年的眉毛緊鎖在了一起。
而也是在馬自達駛入市區後,那些喧嚣的聲音才吧青年屬于“安室透”的一面拉回。
車子逐漸在紅燈面前停下。
安室透拿出了自己組織專用的那部手機,指尖輕劃,最後停頓在了一個名字上面。
對方在曾經的任務中欠過他一個人情。
這個時候拿來用固然合适,但就這麼用掉卻也有些可惜。
畢竟那個家夥的人情可是很貴的。
安室透猶豫片刻。
在紅綠燈跳到綠色之前,他還是按下了撥通鍵。
手機僅僅是在撥号頁面停頓了片刻,在馬自達再次起步的同時,電話中也傳出了屬于女人輕柔妩媚的聲音。
“波本?”電話那頭的貝爾摩德輕笑了一聲,似乎是有些意外安室透的來電,“忽然來電,是有興緻要一起共進晚餐麼?”
安室透下意識擡頭看了眼天空。
天色的藍有的濃郁的過火,似乎也是快要到了夜晚來臨的時刻。
于是安室透也輕笑着回應:“啊,或許跟美人共進晚餐會是一件幸事。”
“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
電話那頭的貝爾摩德似乎也沒想到他會直接順着自己的話說。
畢竟這句話也是一句試探。
共進晚餐,說明兩人現在所在的位置絕對不遠。
甚至有可能,同在東京。
但也隻是片刻。
畢竟讓電話那頭的人等待,也不熟什麼禮數周全的行為。
“當然。”貝爾摩德紅唇勾起,心底卻已經開始猜測波本這個時候找上她,可能是因為什麼了。
波本現在在組織中的地位微妙。
名義上被分給了亞圖斯,但跟了朗姆兩三年……又是本就從亞圖斯手底下被選出來,選從又是朗姆的路子。
就像是兩方博弈的一枚王将。
這很有意思,至少讓貝爾摩德很有興趣在這個時候見一見這位波本。
更何況,這也是一位長相不錯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