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再次拿出組織成員和偵探的專業素養,一絲不苟的跟在那個男人身後。
在對方進入一個房間,幾分鐘又出來時。
男人已經再次撥通了電話:
“對,朗姆大人。”
江戶川柯南跟春見撫對視一眼,春見撫默默靠近了些。
雖然他的耳力能過足以聽清男人說的話。
但小偵探畢竟還是個普通人類。
“裡面發現了翻找的痕迹,恐怕東西已經被波本大人……什麼?”
男人忽然放大的聲音把兩人都吓了一跳,春見撫眼睛微微眯了眯。
男人忽然變得相當誠惶誠恐:“是、是。”
“我會去确認那人準備的東西。”男人舔了一下自己幹澀的嘴唇,語言中帶上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恐懼的顫抖,“恭候您的到來。”
等到男人似乎頗有目的性的離開,江戶川柯南和春見撫對視一眼。
二人無聲中交換了幾個眼神,而後小偵探被春見撫不贊同的眼神壓制,強行帶着江戶川柯南往相對安全的房間裡走去。
江戶川柯南忍不住小聲嘟囔:“跟蹤一個普通外圍成員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春見撫無奈的歎了口氣,目光環視一圈,雙手舉起小偵探把人放在那有着明顯翻找痕迹的地方。
“小偵探,來看看這個,”春見撫轉移他的注意力。
江戶川柯南依言看去。
“這是……”江戶川柯南眼尖的一眼發現,這個工位桌櫃包邊的位置都被人暴力扯下。
而其中一處包邊内部,一處相對明顯的凹痕吸引了江戶川柯南的目光。
江戶川柯南隻是觀察一瞬,就得出了跟剛才那個男人截然相反的結論:“恐怕安室先生根本沒有拿到那份材料。”
江戶川柯南咬咬牙,也不等春見撫先問些什麼,主動解釋道:“包邊的材料雖然很軟,但回彈性很差,一旦被長期用東西壓着,即使裡面的東西被取走,一時半會……甚至幾天都不會回彈。”
江戶川柯南頓了一下,用指尖撚了撚上面的膠痕:“反而是這些膠,粘性雖然還在但依舊髒舊老化,甚至有明顯的反複粘貼痕迹,肯定不是一次就能造成的。”
說完這些,江戶川柯南擡頭,用藍色的大眼睛尋求身旁人的贊同。
春見撫也依照他的意思颔首點頭:“有道理,真是了不起的推理才能啊,柯南君。”
春見撫自然也是知道,安室透不可能拿到了那份資料。
但不是出于推理。
而是因為,春見撫現在很清楚,那份該死的資料現在在哪。
春見撫張了張口,剛想說些什麼。
忽然之間,有規律的嘀嗒聲吸引了春見撫的注意力。
他剛才還欲言又止的嘴唇閉合,眼神斜睨着巡視四周,眉毛微微擰起,仔細聆聽着那聲音的來源。
類似于鐘表走針的聲音,此起彼伏,遠近不一定出現在各處。
結合他們聽到的那些談話,這分明是……
“柯南君。”春見撫深吸一口氣,紫色的眸子看向小偵探,“我們有大麻煩了。”
江戶川柯南聞言望過去,看到春見撫異常的舉動後也跟着皺眉觀察四周。
但江戶川柯南沒有春見撫那樣非人的耳力。
春見撫用指腹點了點自己的耳邊:“我聽到了炸-彈的聲音。”
江戶川柯南一瞬間瞳孔驟縮。
江戶川柯南也沒時間計較為什麼春見撫會有那麼好的耳力,直接下意識上前兩步:“在哪裡?”
春見撫一頓,溫和的表情也有些難看下來:“不止一處。”
他紫色的眸子環視四周,聲音中帶着難以忽視的鄭重:“恐怕在這個數量的炸藥下,逃命才是最好的選擇。”
春見撫看着江戶川柯南一秒變得空白的表情,深吸一口氣,伸手抱起小偵探。
小孩子雖然不重,但體重壓在細碎的傷口上,還是讓春見撫動作頓了頓。
“我們先去找安室君。”春見撫抿了下圓潤的下唇。
……
而另一邊,發現了紅外線瞄準點落在自己身上後,安室透呼吸一滞。
他紫灰色的眸子快速的在這段算不上寬敞的走廊上尋找着掩體,同時大腦飛速的運轉着。
朗姆可指使不懂行動組那群心比天高的狙擊手,而現任行動組的top則是……
Gin。
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在看見一扇緊閉的大門時,下意識快步走過去,用手拉了拉。
而那瞄準點也在跟着他的動作快速移動,隻是片刻就再次鎖定了安室透的心口。
手下的門鎖則是一動不動,宛如被焊死在了上面。
安室透沉下一口氣,一隻手緊緊握拳。
他本就微深的膚色此刻微微泛紅,像是在因為急切而屏住呼吸。
也是在這個時候,安室透猛地後撤一步。
他本就緊握成拳的手此刻小臂上青筋暴起,指節都被他握得發白。
下一秒。
富有力量感的拳頭帶着有些過分淩厲的拳風,猛地砸向脆弱的門闆。
碰!
咯吱……
一個算不上太大、但也足夠有成年男性拳頭大小的空洞頓時出現。
安室透沒有分毫猶豫,直接伸手進去,從外部探入其中,指尖靈活的拉開了反鎖的房門。
他一個撤步閃身,幾乎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飛快的閃身進了房間中。
拳頭上細碎的劃痕和指關節紅腫的脹痛,對于此刻的安室透來說,非但不是負擔。
還是讓他此刻過于緊張的大腦,重新平靜下來的調味劑。
這個出現在走廊上的房間容積并不大,内容物也不是安室透之前翻找過的辦公室模樣。
裡面各種廢棄的打印機和桌椅堆積在一起,昏暗的室内甚至沒有一扇窗戶。
但也正合了安室透的心思。
畢竟窗外來意不明的琴酒的狙擊槍,還在虎視眈眈的想要奪取他的性命。
安室透半蹲下身,重重的閉了閉眼清空思緒。
現在,這棟大樓中,除了琴酒不加掩飾的狙擊,還有剛才疑似聽到的炸彈倒數聲音。
而這次任務中,想要和他争奪此次任務資料的朗姆,必定也已經派了手下前來。
安室透忍不住苦笑一聲。
這麼一看,總感覺來到這裡尋找那份資料這件事,仿佛本就是一場請君入甕的誘餌一般。
尤其是在安室透發現東西早就被拿走之後,那種不妙的預感就越發強烈。
隻不過直到現在才有時間冷靜下來思考罷了。
他一個掃視,在一種各色雜物中,精準的撿出幾樣小型設備的損壞零件,手上快速的拼裝成趁手的形狀。
安室透拿着那東西,先是上手掂了掂,又小幅度的揮動幾下,确認趁手後,直接回身拎起那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拖布。
拖布把手上還纏着阻力繃帶,一用力就能扯掉,纏在安室透的新武器上作為固定。
安室透握着手裡類似錘子的物件,垂眸喘出一口氣。
他自己确實知道,資料不在他手中。
但如果是朗姆那個家夥,必定會叫人像是狗皮膏藥一樣跟在自己身後,企圖吃一個漁翁得利。
而那些人看到東西被拿走的痕迹後,也會自然而然的告訴朗姆,東西現在在自己手中。
安室透忍不住抹了一把臉,将金色的額發撩至腦後。
他如果承認,手中卻沒有能頂貨的東西。
一旦否認,朗姆手下的那些人,就成了對自己最不利的證據。
真是……死局。
安室透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
到底是誰為了什麼,非要這麼把他往死裡搞?
琴酒?還是朗姆?
安室透隻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嗡嗡直跳。
還有,雖然這次任務由琴酒作為名義上的監視,對方直接拿槍口對着自己是不是也太過分了點?!
還是說,這次的這份資料,真的重要到了讓琴酒用人命填補,朗姆費盡心思也要把鍋扣到他頭上的地步……
安室透稍緩片刻,神情一頓。
也是在這一瞬間,他口袋中的手機忽然瘋狂震動起來。
大樓内,闖入信号接二連三,幾乎是整個大樓瞬間變成了警報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