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不需要憐惜自己,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向來喜歡以傷換傷,隻要任務能夠完成,哪怕為此搭上一條命也在所不惜。
反正,命嘛,他不缺的!
每一次死去又重生,都是全新的生命,過去的一切都被刷新,偶爾有重要的事會記下來,也有認識的人會告訴他。
最近一次重生,他見到的人就是【中原中也】,那些過去他聽說過,但總是隔着一層。不過無師自通的暗殺技巧以及顯赫的戰績,都足以證明他的曾經。
于是他也從未認真探究過。
反正飼養員沒有騙他的理由。
但是,記憶一下子全部湧出來,頭好疼!
好疼啊!
【太宰治】抱着自己的膝蓋,慢慢把自己蜷成一團。
放任着身體浸在血泊之中。
可是不能死掉。
不可以再死掉了,否則會有可怕的事情發生的。
唉!
意識模糊間,【太宰治】忽然聽見一聲輕歎,随即身子一輕,像是被人抱了起來。
那人身上的氣息很熟悉,也很令人安心。
随後他的意識陷入了無盡黑暗之中。
另一邊,芥川龍之介将守在碼頭的行動部隊打發了回去,自己獨自一人拐向了其他方向。
太宰治叛逃近四年,其間并不是真的毫無音訊。
最開始的追蹤是芥川龍之介一手負責的,也不是沒有追到過太宰治的所在地,但那個人實在太過狡猾,有無數種逃出生天的手段。
最近,由于執法隊的緣故,芥川龍之介有幸再次見到太宰治,之後經過一番搜查,已經确認了太宰治的所在——武裝偵探社。
芥川龍之介知道,他應該先休養一下,恢複到全盛狀态再去找人。
但他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了。
“芥川,這麼多年,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
太宰治的話時不時在耳邊響起,他眼前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昏暗的,狹小的訓練室。
一次一次被打倒在地,血液與汗水混雜在一起,肺部久久不散的灼燒般的疼痛。
他引以為傲的異能力[羅生門]在太宰治面前永遠無法奏效,隻能依靠孱弱的,無力的身體,在那人面前也不堪一擊。
毫不留情,一招不慎就是死亡,即使訓練也是如此。
那麼,這一次,就讓他的恩師好好看看,這幾年他的長進吧!
芥川龍之介擡眸,淩厲的眼神看向不遠處的小紅樓,垂在身後的衣角蠢蠢欲動,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飲血。
沒有絲毫遮掩的攻破武裝偵探社的大門,[羅生門]對于建築物的破壞力同樣卓越。
芥川龍之介攔在門口,看着辦公室内一衆警惕的社員,沙啞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問:“太、宰、治在哪兒?”
陌生的名字咬在唇間,聲音幾乎有些滞澀。
畢竟從前,他對那人的稱呼始終是恭敬的“太宰先生”。
“你想做什麼?”
國木田獨步手中持槍,态度警惕,沒有輕易洩露有關社員的情報。
芥川龍之介半身染血,殺氣騰騰,這副樣子闖進來,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現在對話,也隻是為了給文職人員的撤離争取時間而已。
“這是在下和他之間的事,武裝偵探社最好不要插手。”
“不可能,你要找的是我們的社員,如果是來談委托,我們歡迎,但是如果我來找事,勸你三思。”
國木田獨步沒有退讓,隐晦地朝站在身側的谷崎潤一郎使了個眼色。
“聒噪!”
[羅生門-連門鄂]
黑獸分成多個分支,朝着不同的方向撕咬過去,瞄準了國木田獨步的右手腕。
若不是他退讓得快,估計整隻手都要被咬下來。
另一邊,黑獸精準地逼出了隐入幻境中的谷崎潤一郎,黑色布刃咬住他的腰部,狠狠撕下一塊肉。
血腥味漸漸濃郁,在無人發現的角落,黑色的霧氣沿着黑色布刃緩緩散開。
芥川龍之介突然暴起,強攻擊型異能直接逼退武偵的幾名社員。
“喲芥川,好久不見,怎麼這麼暴躁,是誰惹到你了?”
太宰治從一旁的休息室踱步而出,閑适自在,習慣性地帶着三分笑意。
“太宰!”
國木田獨步沉聲喊了一下,意在提醒。
“安啦安啦,國木田君,問題不大。”
“确實,鄙人隻是來讨教一下,太宰先生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