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喝啊,沒罰夠啊!”如意笑道。
武沖雲也笑:“就是,上次屁股都打開花了。”
“去,瞎說什麼呢!”吉祥說。
“好啊,我也想打打牙祭了,我們就買些酒菜,正巧今兒月圓,擺在後邊院子裡,賞月吃酒吧。”阿滿覺得甚好,便把赢來的銀子都交給吉祥,“不過我不認路,夠麼?”說着又掏了一角銀子出來。
如意吉祥見狀,笑道:“夠了。”
“姐姐想吃什麼?”吉祥忙問。
“随便吧,都成。”
“好嘞~~”吉祥跟個猴兒一樣竄出去。
當夜四人喝得微醺而歸,十分盡興。
這樣的節目便成了慣例,每月十五便開展一次,三次裡有兩次是阿滿做東。
阿滿覺得開心,也沒什麼。反正她來這裡領了月例也用處也不多,衣服都有發的,首飾懶得戴,便沒有買,每日素顔也省了脂粉錢,倒還存下錢來,且越攢越多。
倒是他們三個有些看不過眼,吉祥趁着醉意說:“姐姐,你生的挺好的,怎麼不打扮打扮呢?”
“就是啊,買盒胭脂,朱钗什麼的。”如意吉祥二人脾氣相近。
“我覺着阿滿挺好看啊,不用塗得跟面粉團子似的呀!”武沖雲大叫。
三人哈哈大笑。
“每次都吃你的,就我這老臉都不好意思了,改明兒給姐姐你買點兒女孩兒用的東西來。”吉祥喝得眼睛亮亮的,看着阿滿說。
阿滿笑了,抓起吉祥的手說:“你要真想給我買,就給我買點兒筆墨回來。”
“買那幹嘛?”吉祥問。
“練字,賬本上的字我自己都看不過眼了。”阿滿說。
如意把臉一遮,笑道:“額滴娘诶,你還看不過眼,咱那就狗刨的了。”
“你幹嘛罵自己是狗?你說你的,别說咱哪!”武沖雲道。
衆人又是笑倒。
都是醉話。
沒想到第二日吉祥如意還真的給阿滿買了一大卷毛邊紙、字帖,幾塊墨和兩管毛筆。
阿滿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
“可别謝我,都是吉祥買的。買太多了,幸好武沖雲有股子蠻勁兒。”如意說:“你也别不好意思,自打你來了,我們仨不知輕省多少,又老吃你的,我們好容易巴結你一回,你可别不收啊!”
一席話說的阿滿隻好笑,接下他們一片好意。
每日忙完日常,便開始練字。
她想着練好字,也算以後出宮謀生之路,給人抄書掙錢。按她這麼攢錢的速度,等她二十五歲出宮,能買下點兒地,她父母就她一個,住在家中也無礙,如此有些進項,老了日子也好過些。她也想過在那樣的年紀回家或許被嫁與不知誰家,苦熬一輩子,不能掌握自己的命運,還不如呆在宮中,至少落個自在。
韶光易逝,花開花謝,一年光陰匆匆而過。
阿滿也巾帽局混熟了,過得格外恣意。這是她離開家開始從未有過的感受,這得感謝有人提攜,她終于體會到背後有人的舒暢和好處,因地位和俸祿慢慢提升,也有了自尊和甯靜。有時候回想起當年,仍然心中難過,若是一開始就這樣該多好。
阿滿也想,為什麼當初在景王府衆人對她那麼肆無忌憚,跟如今的處境全然不同,大約是因為旁人對她的态度是依據她自己的狀态而定的吧。若是當初有這樣寬和的環境,恐怕也不會落得那樣凄涼。不過不經曆當初,又哪來的而今呢,總要傻過,才能學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