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玫警覺地坐了起來,打開了房間裡的大燈,突如其來的明亮光線讓她不得不眯起眼睛,一時看不清被她踹到地上的人是誰。
房間内很安靜,舒玫正在懷疑她是不是把人踹暈了的時候,終于看見地上的人動彈了一下,緩慢地站了起來。
她這個時候才看清人,原來是梁澍。
舒玫趕忙跑下床:“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梁澍搖搖頭:“沒事,回去躺着吧,我接着給你按摩。”
“不是讓你别過來了嗎?”舒玫找到手機,發現現在已經淩晨一點了,“拍戲本來就辛苦,還要堅持給我按摩,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舒玫埋怨地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正側身對着她,看也不看她一眼。
察覺到不對勁,舒玫重新走到他身邊,但她剛走過去,梁澍就又側過了身子,始終以左臉面對着她。
她拉住人不讓他挪動,伸手将他的頭轉向她,頓時,他右臉顴骨處的淤青就映入她眼中。
舒玫重重地在淤青上按了一下,換來的是他的痛呼聲,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疼啊,都傷成這樣了還想着按摩。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沙發上,别再想着什麼按摩的事了。”
舒玫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可樂遞給梁澍,等他乖乖坐在沙發上冰敷的時候,她才開始在行李箱中翻找宋姐為她準備的醫藥箱。
冰敷了十分鐘之後,舒玫又為他在淤青處塗上藥。
塗藥時,她還在念叨着他:“你就算要給我按摩,至少也開個燈啊。”
梁澍低眉順眼地任由她吐槽,但看他這樣舒玫反而更來氣了,手上的動作也沒之前輕柔了。
梁澍龇牙咧嘴地忍了一會兒痛,似乎意識到這樣會讓她更加生氣,于是又賣起了可憐。
“我知道錯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你還想有下次?”
聞言,梁澍一愣,随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下次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聽你的,你讓我休息我就乖乖休息,絕不違抗命令。”
舒玫冷哼一聲,但手上的動作輕柔了不少。
塗完藥,她就把人趕出了自己的房間。
重新躺回床上,舒玫的内心卻無法平靜下來,腦海裡都是梁澍的臉。
好半晌,她才擡手捂住眼睛,嘴角的弧度似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傻子。”
舒玫想了很多事情,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再次睜開眼,天已經大亮。
她從被子裡伸出一隻手尋找着自己的手機,另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手中還拿着她的手機。
“在找這個嗎?”
循聲望去,舒玫看見了梁澍的臉,因為處理及時,他臉上的淤青沒有擴散,但存在感依然不小。
“你怎麼在這裡?”
梁澍把手機放進她手中,蹲在床前,微微側頭将淤青展露在她面前,讓她看得更清楚:“喏,男主角的臉受傷了,于是導演就給全劇組的人都放了假。”
兩個主角都負傷,現在剛好臨近過年,導演幹脆給整個劇組都放了一個星期的假,讓大家可以回家過年。
梁澍也給他的助理小方放了一個假,現在酒店裡隻剩下了他和舒玫。
“你要回家嗎?”
聽到這個問題,舒玫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腳上,搖了搖頭:“不了。”
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按摩她的腿已經好了不少,但有時候還是會突然疼到不能走路,舒玫擔心回家會被她媽媽看出什麼來。
“那我們一起過年吧。”
對上他期待的目光,舒玫一怔:“你不用回家嗎?”
梁澍搖了搖頭:“我早就告訴家裡人過年要待在劇組了。不如趁這個機會,我們一起過年?”
見舒玫沒回答,梁澍牽起她的手,放在臉上的淤青處:“我不管,你把我毀容了,得對我負責。”
舒玫哭笑不得:“行,答應你了。”
拍攝學生時代的地點并不在京城,約定好一起過年之後,他們倆又一拍即合,決定就在這個酒店過年。
梁澍興沖沖地就準備要出門,舒玫趕緊拉住他的衣角,學着他的樣子露出一個可憐的表情來。
“你要把我一個人丢在酒店裡嗎?”
“可是醫生說你要靜養。”
被她水潤的眼睛看着,梁澍有些心軟,但想起醫生的囑咐,他隻能強迫自己别過頭避開她的視線。
“我都靜養這麼久了,可以出去逛逛了,我都好久沒有出門了。”舒玫語氣中滿是委屈,“梁澍,你就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