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叫醒桑蕪的是何女士的電話,她一下驚醒,清了清嗓子,才回複她:“媽。”
“你在哪裡?”
“我……我在晨跑。”
對面的沉默仿佛在說一句話“你看我信嗎”,但何女士并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說:“纏纏好像有點不對勁,但我要去上班了,你帶它去看看。”
她急切地應了聲“好”,便急匆匆打算掀被子起床,卻被某隻大手撈了回去。
她跌進他懷裡,發頂能感受到他喉頭的振動:“怎麼了?”
“我媽說纏纏不太對勁,得去看看。”
兩人連忙洗漱出了酒店,沒一會兒就将車開到了單元門底下,她示意他别下車,自己上樓将纏纏帶了下來。
纏纏今日有些蔫,眼睛也時常閉着,偶爾睜開也是有氣無力的,她找了最近的寵物醫院,一番檢查下來才知道這是感冒了。
醫生問起它有沒有着涼,她知道家裡和酒店的暖氣是一直開着的,唯一有可能就是自己昨天帶它走了一段路,不由得感慨:“十分鐘就感冒了,纏纏你的抵抗力有點弱啊,以後得加強運動。”
某人在後面點頭表示贊同:“嗯,纏纏媽也需要。”
“……”桑蕪覺得臉頰有點熱,狠狠給了某人一個無語的眼神。
不就是某人不知餮足,她沒精力了求了饒而已,記到現在。
回程時,他又将車開到了樓下,道完别就打算發動車子離開,誰知走到單元門前的人突然折返回來,躬身透過車窗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怕其他熟人嗎?”
“你小心點,在這裡不怎麼會遇見的……”
“我媽上班去了,不在家的。”
她神色正經,見他絲毫沒有反應,才補了後面這句,惹得他忍俊不禁,笑問:“你知道我們現在像什麼嗎?”
“像什麼?”她着實不懂,娥眉微蹙。
他看着她求知的眼神,說:“像早戀。”
是早戀怕被抓包的樣子。
仲司硯原本不想上去,覺得這樣既不禮貌也不正式,甚至有一點偷偷登堂入室的感覺,可某人強硬得很,連“上床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不禮貌”這種話都說出來了,他也隻能卻之不恭。
其實這小兩居足夠桑蕪和何女士居住與生活,可仲司硯莫名塞進來之後,竟然顯得這屋子有些局促,讓人施展不開手腳了。
到了再次喂藥的時間,仲司硯給纏纏喂藥,桑蕪則回複何女士的信息,讓她别擔心,并且跟她說自己今天中午應該沒法過去送飯了,她也表示知道了。
兩人在房間裡待了一會兒,書架上一本圓形的世界地圖冊吸引了他的目光。書本已經泛舊,卻很整潔,沒有什麼翻閱的痕迹。
見自己叫了某人幾聲都沒有得到回複,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才問:“你想看就拿下來看看吧。”
“不看了,”他回過神來,“隻是第一眼覺得蠻特别的。”
因為的确很少會有書做成這樣的形狀,可以說是甚至沒有。
“嗯,我也這麼覺得。”
他狀若無意問:“你在哪裡買的?”
“啊?别人送的。”
仲司硯:“……”
似乎是感受到對方想聽自己繼續說,她便沒停下話語:“好幾年了,一個男生送的。”她陷入了回憶中,在一片沉默中補了一句,“算是初戀送的吧。”
第一次喜歡的人,應該也可以叫初戀吧?
“初戀嗎?”他目光有些虛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她猛地覺得當着現任的面提别人好像不太好,心虛地岔開話題道:“仲司硯,我們别聊了,我有點餓了。”
“……”他一副了然的樣子。
這其實也是她叫人家上來的其中一個目的。
下午一點多,兩個人才窩在廚房裡忙碌,不過這裡不比丹漆随夢,兩人并排站着都顯得擁擠,她就幹脆退出來把戰場留給他,讓他單打獨鬥了。
她則在一邊碎碎念,表示自己的确存在。
在她說完想看電影,并表示對新春檔的某部電影感興趣這個話題的時候,仲司硯才沉聲問道:“桑蕪,你還會想起你的初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