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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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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沒想到長得這麼俊,跟電影明星似的。可男明星沒他身上那種氣勢,好像很溫和,又好像什麼都不放在眼裡,舉手投足間有種一切都在掌握中的氣質。

手機上傳來震動聲,談稷随手劃開,是陳泰給他發的明日早上的行程安排。

他浏覽完,回了句就關了,無意間翻開朋友圈,看到了一條。

[找到了很好的實習工作,和朋友在旁邊撸了個串(*^▽^*)]

整整九張照片,擺成九宮格,甚至還嫌不夠,下面還有一條差不多的,又補了三張。

最中間還有一張自拍,畫了個淡妝,眼影塗成有些幽幽的淺藍色,女孩對着鏡頭羞澀地笑,看起來還挺文靜。

拍自己挺一般,拍食物拍得很有食欲,烤串油汪汪的,甜品顔色也很鮮豔。

他很少拍照拍照也從來不用濾鏡,不太清楚這些年輕女孩是怎麼拍的,但視覺效果不錯。

兩人除了宗政沒有共同好友,那條看不到任何點贊和評論,很像她的自娛自樂,他把手機關了。

阿姨過來,問他是否要用夜宵。

談稷沒這習慣,可能剛才看了條朋友圈的緣故,莫名有些餓:“張姨,我想吃烤串。”

“啊?”阿姨楞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說“好”。

走到僻靜處,她拿出手機打電話:“……對,你現在馬上送個燒烤架過來……就擺外面花園裡……”

這位祖宗從小沒吃過物質上的苦,他剛出生那會兒,他父親正處于最關鍵的上升期,母親也在南京那邊幫忙斡旋鋪路,老爺子就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可謂是要星星就有星星,要月亮就有月亮,他從小接受的都是最頂級的資源和教育,不把任何人放眼裡。

知道他不喜旁邊太多人圍着,阿姨把準備好的烤串放桌上就帶着人離開了。

談稷看一眼那滿滿一盤的烤串,不知為何又沒了食欲。

按下開關,他走到窗邊,兩側窗簾緩緩打開。

夜幕下園林沉寂,更遠的地方,車流交彙成一條條銀色的織帶,纏着交疊起伏的立交橋。屋子裡卻格外安靜,隔着一扇透明玻璃,像兩個世界。

談稷眉眼疏淡,萬千燈火如璀璨星河都落入他眼底,最終沉寂。

……

因為高興,那晚方霓多喝了兩杯。

“不行了,你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吧。”小柯接過她手機,把她架起來。

可剛想問她住哪兒,發現她已經醉眼惺忪地望着她笑了。

小柯無奈,翻她通訊錄,結果發現她通訊錄全備注的姓名沒有任何人物關系。

小柯:“……”

正犯難,她發現她微信聊天框裡多了一條聊天信息:[别喝太多,早點回家。]

小柯猶豫一會兒,撥了語音通話過去。

電話接通,小柯忐忑開口:“喂,請問是霓霓的朋友嗎?她喝多了,現在不方便說話,請問你知道她家住在哪兒嗎?”

那邊默了會兒,繼而是一個冷淡低沉的男聲:“地址發我。”

小柯忙不疊應下來,再看那邊已經掐了。

她忙把定位就着聊天框發送過去。

還以為要等很久呢,結了賬後,夏柯架着方霓在路邊翹首以盼。

過了約莫十幾分鐘,一輛銀灰色的轎車從前面馳來,緩緩減速,徑直在路邊停下。

夏柯瞪大了眼睛,京A8開頭的車?

這年頭能搖到号都是祖墳冒煙,何況是這種号。

正琢磨,視線裡出現一雙漆皮鞋,步伐穩健,就這麼穩穩當當落了地。

“把人給我吧。”談稷從車裡下來,朝她遞出手。

夏柯遲疑地打量着他。

二十幾?三十出頭……其實不太看得出年紀。不過長得真是器宇軒昂,一表人才,秒殺那些熒屏上的小鮮肉,氣質也很周正,不像是壞人。

她不太吃得準,仍有些警惕地望着他,雖然他賣相不錯:“……你是霓霓的誰啊?”

談稷沉吟了一下:“朋友。”

夏柯更加狐疑,低頭看方霓全身上下加起來不過兩百塊的衣服,再看路邊這輛起碼幾百萬起步的豪車……

“這樣吧,這是我身份證。”談稷隻好掏出證件,“有問題你可以報警。”

夏柯拍完照才把方霓交給他,遲疑道:“把霓霓送到家後,要給我發照片确認哦,不然我還是會報警的。”

談稷哭笑不得,第一次被人當賊一樣。

-

方霓翌日10點多才醒,好在這日是禮拜六不用去幹活。

宿醉的感覺很不好,她頭疼欲裂,嘟哝着趿拉着拖鞋去外面倒水喝。

“醒了啊,大酒鬼。”陶晶晶沒好氣,“喝這麼多,你是真不怕被賣去噶腰子啊。”

方霓臉蛋微紅,嘴裡小聲辯解:“難得這麼開心嘛。對了,我昨天怎麼回來的啊?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說完卻發現陶晶晶看她的表情變得非常怪異,連坐在沙發上的周思菱都停下了摸薯片的手,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看得她心裡毛毛的。

“……你們幹嘛這麼看着我?”

陶晶晶先開口:“你真的不記得是誰送你回來的?”

方霓茫然搖頭。

周思菱:“也許你可以再回憶一下。”

方霓:“拜托你們别再賣關子了。”

陶晶晶聳聳肩:“好吧,是談稷送你回來的。”

方霓楞在了那邊。

周思菱古怪地看着她,試探:“他說他叫談稷,是你的朋友。你們……”

不怪她倆這種表情,這人外表氣質太出衆,見過一次就很難忘記。

上次在周念那裡見過一次,就記住了。

隻是,這其中的關系有些複雜啊。

盡管不認識,看周念對他那個谄媚的态度也知道這人來頭不小。

“……是朋友呢,還是在追你?”陶晶晶終是問出了埋在心裡的問題。

方霓跟她面面相觑,剛想否認,話又咽在了喉嚨裡。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确定。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靠近,何況是談稷那種目的性很強的“社會人”。

但她沒那麼自戀,覺得不過幾面之緣談稷那樣的人就會喜歡她。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主動聯系過她……

方霓覺得腦子很亂,拿出手機才發現夏柯給她發了消息:[安全抵達了吧霓霓?]

[照片]

[好的霓霓,回見。]

兩人的聊天框裡有一張照片,是她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照片,鏡頭正對她的臉,她還在傻笑,有多傻帽就有多傻帽。

可以想象這張照片是誰拍了給夏柯發過去的。

方霓頓時頭皮發麻,窘迫地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

[我很好,昨天麻煩你了。]

方霓編輯了一下發送。

那邊很快就回複她了:[哪兒話呢。]

方霓想了想到底還是打了電話過去:“那個……我昨天沒有很失态吧?”

“啊?”夏柯不是很明白,約莫是在吃東西,蠻含糊的,“沒有啊,跟以前一樣嘛。”

方霓有點羞恥:“……我沒有在談先生面前撒潑吧?”

夏柯“哦”了一聲,總算是轉過彎來知道她想問什麼了,憋着笑:“放心,你還蠻乖的,表現得比平時都要好。我把你交給他就回去了,然後半小時後他就給我發消息确認了。”

“……哦,這樣啊。”方霓還是有點别扭。

她的形象估計早就沒有了。

再瞥一眼那張醜态百出的照片,頭疼極了。

不過好在那時喝醉了也沒什麼記憶了,她兩眼一閉不去亂想了,心想反正都過去了。

禮拜天照常去上班,她遇到夏柯時,她卻是一臉苦澀,都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你怎麼了啊?”方霓訝異不已,将手裡的面料小樣冊子放到另一邊手裡。

夏柯小拳頭捶在她胸口:“你怎麼不跟我說這個談稷來頭這麼大啊。”

“?”

原來禮拜天她被葛清臨時叫去北京飯店參加一個飯局,路上遇到城建的劉建設和遠洋的董事長張磊,談稷當時就跟他們在一起。

不用說,他自然是焦點。

“他到底什麼人啊?”夏柯追問。

方霓:“……他是有點背景。”

具體的她還真不方便說,有點忌諱。

夏柯不追究具體的了:“反正我是得罪他了。”

方霓:“你怎麼得罪他了?”

夏柯欲哭無淚,把那天她怎麼把他當個壞人一樣審視還非要他掏身份證拍照留證的事兒跟她說了。

方霓聽着卻隻想笑,心道談稷也有這種時候,但看夏柯的表情又沒好意思,拍拍她肩膀安慰她:“放心,小事啦,他沒那麼小氣。”

談稷才不會那麼無聊計較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估計回頭就忘了。

-

禮拜一積壓的工作比較多,方霓幹到晚上7點還沒幹完。

這時才感覺肚子有些餓,她下樓準備打杯咖啡。

自動販賣機好像出現了問題,她按了幾下都沒有反應,都準備放棄了,旁邊有人替她撥了一個按鈕,販賣機重新啟動。

“謝謝啊……”她驚喜回頭,楞在那邊。

談稷失笑:“看到我這麼意外?”

他穿的是正裝,褲管筆直,西裝熨帖,連扣子都系得一絲不苟,像是剛剛從辦公室出來的。

不過他沒打領帶,倒比工作時多兩分随意和潇灑。

方霓:“……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而且……”

“這麼晚了你不也沒回去?”他随手指了指公園對面,“我最近接手了一個比較棘手的項目,正好下面有個挂牌的院所在那邊産業園,就過來看看進度。”

這個點兒樓道裡已經沒什麼人了,白色的燈光映照在锃亮的瓷磚地上,熠熠生輝,光亮如新,也有種照得人無所遁形的窘迫感。

方霓到底不太自在跟他獨處,笑一笑:“那我上去了。”

談稷在後面喊住她:“等等。”

方霓忐忑回頭。

“你的咖啡。”談稷将咖啡杯從販賣機裡取出,徑直遞給她。

方霓匆匆接過,逃也似的進了電梯。

談稷無聲地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下唇角。

-

“霓霓,剛剛跟誰說話呢?”一塊兒留下加班的同事劉娅沖她擠眉弄眼。

“什麼跟誰說話啊?”方霓低頭劃線,沒搭理她。

“還裝?我剛剛在下面都看見了,一個大帥哥幫你打咖啡。”

“自動販賣機壞了,他自己也要用,随手幫個忙。”

劉娅明顯不信:“可他剛剛看你的眼神,可一點也不清白啊。”

方霓回頭去喝自己的茶,很無語:“收起你那一臉八卦的表情,前任的兄弟。”

誰知劉娅更加興奮,朝她擠眉弄眼:“前任兄弟?你玩的夠花的啊。是報複呢還是圖刺激?”

方霓差點把嘴裡的大麥茶噴出來,真是夏蟲不可語冰,看男人隻有肌肉的家夥。

方霓當然不傻,她能感覺出來談稷對她有些好感。

不過,他們這類人逢場作戲慣了的。你能看得出他有幾分真幾分假?沒準就是覺得好玩逗逗她。

像周念那種大明星他都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他可能都沒有空窗期。

怎麼可能會對她這樣的普通女生另眼相待?

他們這類人,本質上某些觀念是如出一轍的,盡管談稷外表看上去對她還挺紳士。

她想起那次去給周念做造型,周念跪在那邊給他剝葡萄,他泰然平靜到漠然的态度……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高高在上、習以為常的涼薄和冷漠,還有無所謂,方霓就覺得冷。

不能因為他對她那點兒偶爾的特殊和微妙的底線就忘記了一些本質的東西。

所以,她和宗政分手後幾乎沒有主動聯系過談稷,甚至有些畏縮。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很危險。

那種強烈的不可控,超過了她以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男人。

但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個月月末,她遇到了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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