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溫婉,那個彈鋼琴的女人居然折返了回來!
褚蓁拿出蝴蝶刀到去撬井蓋的縫隙,黑色井蓋輕微被擡起了一角,但很快由于褚蓁手抖“哐”地一下挪了回去,井蓋和井口再次嚴絲合縫鑲嵌在一起。
褚蓁錘了錘磕在地上發麻的右腳,放出了精神體。
賭一把。
門把手被擰得越來越用力,女店員從兜裡掏出叮叮當當的幾把鑰匙插進門裡。
“奇怪,鑰匙怎麼也打不開?”
站在女點員身後的蕭長雲得體笑着,她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沒關系,不需要你了,我來就好。”
栗子在褚蓁的指導下,将觸手伸進再次被撬動的井蓋縫隙,抵住打開的小口,褚蓁借力拿了一塊石頭将打開的縫隙留住,讓栗子有時間伸進更多的觸手将井蓋挪動走。
[主人,這個實在是太...重了,我挪不動]
“加油,我數三二一一起用力!”
等栗子将觸手都整整齊齊地伸進去擡着井蓋時,褚蓁也将手插進縫隙之中,從井蓋的另一側掰着蓋子。
“三”
“砰!”
一聲巨響從門後傳來,門把不動了,褚蓁聽見細微的撕咬和咀嚼聲從背後傳來。她穩住心神繼續挪井蓋。
她已經把精神體放出來了,幻境裡的東西和傷害對她來說都相當于真實存在的,它們可以看見她,在這裡,長着腿的奇怪女孩不會有好下場。
“二”
井蓋被擡起了一半,隻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夠被完全打開了。
但那樣來不及了!
“一!”
“轟!”
井蓋蓋上的瞬間,那扇門也傾然倒下。
滋滋滋,魚尾上的鱗片摩擦在倒下的門闆上,留下一道紅色的血迹。
蕭長雲拿起手絹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後院,勾起一抹笑,她來到死水池邊,泡進長滿藻類的池塘裡。
魚尾在水底攪動了一下,腥氣沖天的黑色淤泥翻湧上來,蕭長雲靠在池邊,放松了肩膀,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對着她的井蓋,周邊散落着一些被扯斷的藤曼雜草。
沁涼的池水讓她放松不少,她輕呼一口氣,閉上眼睛,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能跑去哪裡呢?小姑娘,不如早點進我腹中,給我的孩子補補,呵呵~”
“嘶~”
栗子伸出觸手環着褚蓁的腰把摔進水裡的她拉了起來。褚蓁整個人都濕透了,衣服貼在身上冷得刺骨,背靠的水道上長滿了滑溜的苔藓,剛半坐起來的褚蓁眼看着又要軟着身體滑進水裡,栗子用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
[主人,你沒事吧]
褚蓁閉着眼擺擺手,用手撐起身體,半跪着坐直了。
她擡頭看着井蓋口照到她眼睛上的光,眯了眯眼,用手擋了擋。
她小腿劇痛,誰知道這個下水道居然這麼深,在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她讓栗子撐着半開的井蓋直接鑽了進來,沒想到差點沒摔掉半條命。
褚蓁試着挪動了一下左腿,鈍痛入心,她現在有點想念許家醫院裡的那台修複倉了。
她想要得到一點休息的時間。
既然上面沒什麼反應,井蓋也沒有被打開,大概率女人沒發現她,于是她托着腿挪了幾米,就癱坐在一邊。她的頭發四散,遮蓋了臉,垂頭靜靜泡在水裡。
如果現在有人從這裡經過,看到她這副模樣,也許會大驚失色連連後退,一邊跑一邊報警說這裡死了個人。
[主人,你還好嗎?]
觸手給她撩了撩頭發,把她的發圈拉了下來,将吸滿水分的長發扭幹,它頓時又生出第三隻觸手,一隻觸手抓着一把頭發幫她編了個側邊麻花辮。
很整齊利落。
休息的褚蓁睜開眼睛,勾起笑摸摸光溜溜的栗子腦袋:“謝謝我們可愛的栗子。”
得了誇獎的小水母立刻舒展自己的幾隻觸手,在水道裡飄來飄去。
褚蓁得了休息,恢複了一點精力,忍着痛站起身。
四周除了一些長在陰冷濕潤處的水草,很幹淨,連垃圾都沒有,水沒過她的小腿,清澈見底。
此處大概率是哪裡的地下水渠。
“滴答滴答”
這個通道很大,擠一擠可以并列站下三人,四周回響着水流和水滴聲,叮叮當當的。
在她泡水休息的時候,她再次感知到了紀筠的氣息,她的精神海波動個不停。
褚蓁用指腹擦了擦眼角的水珠,轉動着無名指的戒指,望向幽黑無盡的地下水渠,目光清澈,嫣然一笑。
也許,她很快就要見到要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