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這邊吧?剩下的路我自己走過去。”
隻需要從他們現在所處的街道再拐個彎,兩人就能到達梨花的大門,但褚蓁心裡有些顧慮,索性讓紀筠在這裡先放她下車。
“我還是送你到門口吧?”
“不會和你一塊進去的,你下車後我先把車開到地下車庫,然後去找簡校長,你可以随意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原本還想了好幾個理由準備為自己開脫的褚蓁閉上了張着的嘴,紀筠考慮周到到她沒理由還要多走這幾步,人還是不要太為難自己。
“好。”
誰能想到等車開到學校大門後,她一下車,簡文成居然帶着一衆老師學生湧了上來,每個人拿着禮花筒就開始放,劈裡啪啦地炸了好久。
車裡的紀筠見她捂着耳朵縮着脖子,立刻下了車脫西裝外套蓋在她頭上,正好隔絕了漫天亮晶晶的禮花碎片。
“蕪湖,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讀梨花聖所,享幸福人生!”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讀梨花聖所,享幸福人生!”
禮花一放完,簡文成對着旁邊的學生wink了一下,幾個學生遲疑一會,最後還是咬緊牙關對着褚蓁兩人大喊:“歡迎777屆優秀畢業生褚蓁同學攜州草貴族紀筠先生強勢回歸梨花聖所!”
對不起了學姐,一切都是為了綜合學分!
梨花聖所地段很好,附近是繁華的商業街,路過的人來來往往,橫幅一拉,禮炮一放,口号一喊,路人紛紛拿起手機對着他們咔咔拍個不停。
簡文成見到堪比發布會一樣的現場,撩了把自己抹了發膠的頭,喜笑顔開,嘴怎麼都合不攏:今年的招生指标絕對ok了!美滋滋~
他是覺得有面了,褚蓁則是覺得已經沒臉了。拿開外套,她第一時間給了簡文成一記眼刀,而後示意紀筠低下頭,踮起腳仔細地把他發間綴滿的亮片都拍落下去,免得他頂着一頭亮片在學校裡走來走去,有損他州草的頭銜。
要不說簡文成沒眼力見呢,褚蓁把幽怨的心情都端上明面來了,他還樂呵呵地讓她領着紀筠一塊到接待室談話。
原本她就不打算過去打擾紀筠和他的談話,但現場這麼多人在她不好開口拒絕,那樣既拂了校長的面子也對紀筠的名聲有影響。
一進接待室,熱茶水果什麼都擺了上來。
“蓁蓁啊?怎麼樣?氣派不?”
簡文成開口問的時候其他人都已離開,接待室裡就剩她們三人,褚蓁皮笑肉不笑,忍着悶氣扮演優秀好學生:“挺好的。”
看她反向彎曲的嘴角,紀筠的眼尾也跟着安靜地彎起,他往果盤裡插了一塊羊角蜜拿給她,然後對着她說:“不是說要查資料嗎?現在去吧,等我和簡校長聊完了,剛好一塊回家。嗯?”
褚蓁當然不想在這裡待着,舉着羊角蜜對着簡文成鞠了個躬就閃現出了門。
門一關上,紀筠收斂了笑意,順勢靠到椅子上,一臉疲态,靜靜地垂眸看向桌面的茶水,也不和簡文成說話。
“呃,上校今天來聖所是有什麼事?”
他原本不知道今天褚蓁和紀筠會回梨花,幾小時前突然收到紀筠助理的通知說今日他要過來,簡文成才匆匆忙忙準備了一切歡迎兩人。
原以為是有什麼急迫的事這麼着急過來,還是臨時通知的。他自己早上也是捏了把汗,如今人來了,坐在這卻沒聲了,話也不說,就這麼安靜地坐在接待室。
皇上不急太監急喽,簡文成心裡緊張,天氣不熱,他還是掏出紙巾擦了把額頭的汗,對着自動冒冷氣的紀筠說:“有什麼需要我們這邊配合的,我們都會全力以赴的。”
良久,紀筠端起不燙的茶抿了一口:“沒什麼事,就是陪褚蓁過來一趟。到時候她問起來,你應該知道怎麼說吧?”
怎麼說?就是撒謊呗,說他倆今天談了國家大事,都是機密不可言說。
想不到褚蓁這丫頭這麼快就把人拿捏了,簡文成也是樂見其成,褚蓁混得好,他也能跟着水漲船高:“好好好,明白的。”
“還有…”
“下次不準再弄這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了。”
“啊?好,好的,明白了。”
簡文成答應,簡文成納悶,簡文成覺得自己剛剛的歡迎儀式策劃地挺不錯的,怎麼沒人欣賞,他暗自傷神,隻好低頭感歎江湖知音難遇,鐘子期難尋啊~
—— ——
老圖書館很早之前就不再對外開放了,好巧不巧之前認識褚蓁的管理員不久前退休了,新來的工作人員不認識她,即便她的校友卡驗證通過了,工作人員還是不給她放行。
她站在門口朝裡張望,忽地情緒激動朝着一個人揮手:“多林!多林!”
她的室友溫多林正抱着一疊舊書從裡面走出來,聽見她的叫喊就朝着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而後才慢悠悠走到褚蓁跟前。
瞥見溫多林胸前綴着的藍色工作牌,褚蓁才知道溫多林畢業後留在了梨花當助教,這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好工作,薪水高,工作少,此後還可以借着這塊踏闆留在梨花當正式教師,吃喝不愁并且受人尊重,地位高。
每屆的畢業生們都會對這份工作垂涎不已,因着這是進入梨花聖所最簡單的一條道路,别的人都是擠破了腦袋想進來卻進不來,梨花的當屆畢業生卻可以留下來,隻要學業成績足夠好。
不過名額有限,每屆隻留兩人,男女各占一個名額。
這樣的福利也由此成為了學校的招生簡章,大把的人想要進入這裡學習。
“好巧,我正好需要到館裡舊的資料室查點東西,現在被攔住了進不去,多林你可以幫我和工作人員說一下嗎?讓我進去一趟,很快的。”
溫多林聽了她的話,上下掃描了她一眼,甜甜的笑着:“抱歉啊,我這邊剛好有事着急處理,可能沒辦法替你開門。”
說完她就要走,沒走兩步她又回過頭退到褚蓁身邊,伸手撩了撩額前碎發:“還有,在公衆場合需要說話小聲點,那樣很沒禮貌哦。好啦,進不去就快回去吧。不過,我聽說你傍上了聯邦的某個貴族男人?也許你可以聯系他讓人給你把門禁打開。”
聲音不大不小,身邊的兩個男管理員剛好能夠聽見,一時間他們對着褚蓁露出鄙夷的眼神。
褚蓁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面不改色回過頭看着溫多林遠去的背影,回味着溫多林話裡話外的意思。一瞬間,她忽然就想起了溫多林脖子上戴着的那條項鍊似乎是她去年買回來的,當時她準備送給季知節的生日禮物。
打了兩星期的工才買的人魚項鍊,當天晚上就不見了。結果那次生日,寝室裡就她兩手空空。季知節當場什麼也沒說,更沒責怪她,和和氣氣請她吃了蛋糕後,就帶上其他兩個室友外出慶祝了。
她學生會工作忙,又正好有話劇排練,于是推掉了季知節的邀請。熬了個大夜以後,第二天她才匆匆忙忙去校内花店斥巨資買了束花當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