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體栗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浮現在褚蓁肩頭,将剛剛兩人的交談都說給了她聽。
關洵人都在此處了,還對紀筱不會出事這麼言之鑿鑿,難保不是有其他辦法。
“你想得美。”
聽到褚蓁這麼猜測,關洵笑得四仰八叉,瞟了一眼身邊的關恩霈,接着說:“那些話......隻是安慰我這位愛子心切的姐姐而已。”
這個時候,被關洵先前幾句話安慰住的關恩霈臉色刷得變白了,她去到關洵面前,擡手就要往上呼,但關洵反應很快地用手肘擋住,一把甩開。
他收了那點笑意,語氣泠泠,“我長大了,不要總是用小時候那套來對我。我會應激的,姐。”
最後一個字被他咬得很輕,關恩霈看着他不善的眼神,讷讷地收回了手。
“紀筠呢?讓紀筠回來!!!讓他回來救小筱,把宣撫那個王八羔子給宰了!!”
“嗤”
“托您的福,阿舍爾把他派到亞聖爾,現在,失蹤了。”
“失蹤?”
褚蓁捏緊了褲腿,呼吸猛地一滞,“什麼時候的消息?!”
“這兩天。”
事實上,紀筠出發到亞聖爾不久後,關洵和紀筠就沒了聯系。
不過,他們之間也不需要聯系了,他隻需要把克裡亞的一切部署完成,就可以獲得...永遠的自由了。
腳鐐的鍊條被他拿在手裡把玩,空蕩的地牢裡響起金屬碰撞的清脆。
“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扼住,那種感覺遠比身上的傷口來得疼痛難忍。
“有用?光是宣語燕的事就讓你魂不守舍好幾天,這件事和你說有什麼用,你沖到亞聖爾去找他?”
“嗯。”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
關洵微微一怔,随即笑出了聲,“挺好。”
“那我現在也可以說一句”
“原來你這麼喜歡他,這麼在意他,我要告訴他。”
“說吧,巴不得你現在就告訴他。”
她有些倔強地看向關洵,希望對方再反駁些什麼,但他卻沉默了下來,似乎有些悲傷。
也是,關在這裡,還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誰能不難過。
褚蓁忍着渾身的疼痛,扶着牆壁站起來,看向頭頂那個通風的小口。
上面的扇葉轉動得很快,連有幾片都看不清,如果她要用東西卡停,那一定會有很大的頓響。
但放眼四周,比起打開比她手還粗的鐵鎖,不如選擇通風口賭一把。
隻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将手上的繩給解開。
她湊到關洵眼前,擡手,“有辦法解開嗎?”
“你真的指望從上面鑽出去?”
答非所問。
“所以你有更好的辦法?”
關洵擡頭,看了眼流着冷汗的褚蓁,知道她一直在強撐着,微微歎了口氣。
他覺得身在遠方的某個人以後一定會後悔自己的選擇。
“沒有。”
“我不是說過了嗎,沒有辦法。你手上的繩,我也解不開,除非回到樓裡。”
關洵話音剛落,褚蓁就轉頭去到了關恩霈面前。
“關伯母,您見多識廣,知道怎麼解開它嗎?”
她語氣溫和,放足了姿态,淺笑着看向關恩霈,隻希望對方能有辦法解放她的雙手。
“如果我能解,在你進來之前,就已經幫你解開了。”
得到了雙重否定的褚蓁隻好回到遠處坐下,看着手腕上的繩子發呆。
大概是真的太累太痛,坐着坐着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第二日太陽升起,一直關注着褚蓁身體的關恩霈忍不住問關洵:“真的出不去?她好像撐不住了。”
“我沒辦法。”
“但可以等。”
“等什麼?”
等什麼,等人,等機會,還是等待死亡的宣告,關洵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看了眼失去意識的褚蓁,将手裡的鐵鍊放下,找到鐐铐側邊的鎖孔,拿着一根細鐵絲插了進去。
那是紀筱的發夾,市面上最普通的一種,商店裡随處可見的,細長的黑色一字夾。
手裡的這支還是他從前幫紀筱編辮子時從地上撿的,一直一直保留到現在。
人都要死了,有些要留着當作念想的東西也沒必要繼續留着了。
“咔哒。”
很微弱的一聲,腳鐐被他打開了。
關恩霈默默看着,沒說什麼,而是偷偷挪到到牢門邊觀察四周守衛的士兵是否發現異常。
關洵活動着筋骨,看了眼歪倒在地上的褚蓁,随後拿着變了形的鐵絲到她身邊蹲下。
繩子嵌入她的手腕,緊得沒有一點挪動的空間,看得出來她掙紮了很多次。
“何必呢。”
他感歎一句,很快将發夾鐵絲彎曲成U形的狀态,找到繩結的地方,将鐵絲用力摁入。
即刻,繩子生出一道不小的電流擊得他兩手微微顫抖,“嘶,還整這出,伏黯設置的時候沒說會電人啊。”
聯邦内的特制繩索也都來自迷疊樓,這個闆塊一直是伏黯在負責,他有審過具體的設計思路和理念,對于解開眼前這種早被迷疊樓淘汰的特制繩索還算有把握。
暴力拆開不難,隻是需要時間。
但他時間不太多,而且......
“砰砰砰!!!”
“有人進來來!快,統統去入口處守着!!!”
“馬上派人通知宣統帥!!”
而且擔心徐衍禮來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