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說抓那個孩子嗎?怎麼抓了她。”
“雖然是個向導,但看着年紀不小了,賣也賣不出什麼好價錢啊...”
“啧,我說你怎麼話這麼多,婆婆說了抓她,我們就抓她,那個小孩就算抓了也就幾萬塊,這個...”
皮膚黝黑的青年看了眼後視鏡裡昏睡的褚蓁,接着說:“估計價值不菲。”
“啊,真的嗎?”
守在褚蓁旁的男人情緒激動,抓着前座的靠背揚言:“那我們豈不是又幹了票大的?”
“算是吧。”
“太好了,這回我阿嬷的治療費有了,嫂子也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吳納聽了自己小弟的話,想到了家裡還懷着孕的老婆,眼角流露出溫柔的神情,“興朝,這次運完貨,我就不幹了。”
豐興朝懵了,他湊到吳納耳邊,“什麼意思,金盆洗手了?”
“嗯,風險太大,這麼多年我也攢了點錢,我要帶着南南離開巴裡,做點小本生意養家糊口。”
路邊呼嘯而過的樹影遮掩了豐興朝臉上的不舍,“是嫂子的原因嗎?”
薄圖南是吳納在集市上買的一隻狗奴,他喜歡上了她,還娶了她。
開車的人沉默半晌,良久他吐出兩個字:“不是。”
豐興朝沒再說什麼,隻是老老實實地坐好,看着吳納的闆寸頭發呆。
他幹這個,是因為自己當初走投無路了才入的行,在巴裡什麼缺德的活都有人做,賣狗奴在那裡已經算是正經行當了。
從他十幾歲到現在幹了快七年,吳納算是他的半個師傅,雖然就算他走了自己如今也可以在這個行業混的如魚得水,但聽見他要去過正常的、屬于自己的小日子,他心裡莫名地就是十分不得勁。
一切都是因為那個長得十分漂亮的狗奴。
歪倒在豐興朝旁的褚蓁早就醒了,她裝作還在昏迷聽着倆人的對話,明白自己是被拐了。
車速開得很快,不知道兩個人要将她送到那裡,不過聽着這件事背後的指使者是那個藥店老闆,但她想不通藥店老闆抓她的原因。
剛剛倆個男人也說了,她這個年紀當狗奴太大不值錢,那抓她還能是因為什麼?
掏肝挖心?還是人體實驗?
不管怎麼樣都絕對不會是一件好事,她得想辦法自救。
她身體還沒有好全,加上被不知名的劣質迷藥一捂,這會子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她什麼感知不到自己雙腳的存在,要不是偷偷摸摸睜開眼睛看見了自己的雙條腿,她還真以為腿被砍了。
兩個男人很缺錢,還有家人,那就不算太糟糕。人,隻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牽挂,那他就一定有軟肋,有情感,有她能逃跑的機會。
但她也不能拿出自己的卡丢到對方臉上,“要錢是嗎?我有錢,那藥店老闆給你們多少我給你們十倍。”
能用錢解決的事都好辦,她雖然很想這麼做,但目前的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的,萬一這兩人有什麼把柄在那婆婆手上,無論她怎麼費口舌多說,用多少錢也是無濟于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找機會逃走。
她閉着眼,開始不斷祈求車子抛錨或者随便因為些什麼能夠中途停一次車,隻要停留幾分鐘她就可以掙脫束縛逃走。
“哥,你困了嗎,換我來開吧。”
吳納打了個哈欠,豐興朝很會來事的發出了換人開車的請求,吳納看了眼他,點了點頭。
“行,等到了前面服務站加了油後就你來吧。”
他們很大膽,走得幾個國家交彙的國際邊界線路段,路上還有其他車輛,偶爾漆黑的夜裡會滑過幾家亮着等的居所。
不是荒郊野外,意味着褚蓁逃走得救的機會也就更大。
大約過了半年小時,飛速行駛的車終于停了下來,而褚蓁的力氣也恢複了大半。
“加滿。”
濃烈刺鼻的汽油味灌進車裡,吳納帶着豐興朝到油站旁的店裡買煙,褚蓁趁着這個機會睜開了眼睛。
車門被鎖上了,車窗上還貼了反偷窺的膜,加油的工作人員戴着口罩就站在窗外,她想要敲窗試圖朝她求救。
“大雅,幫我守一下,我和興朝吃碗面!”
吳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邊加好了油的女人應了聲,“好的,老規矩兩百。”
他們是一夥的!!
褚蓁頓時冒出了一身冷汗,收回了自己要敲窗戶的手。
“砰!”
那個叫大雅的女人上了車,她将車開到了路邊,随後就坐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地盯着車後裝睡的褚蓁,“這次是個年輕的女人?貨不太好啊。”
褚蓁沒忍住眼皮抽搐了兩下,好在是晚上車裡很暗,加油的女人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
即便仍舊有人守着她,褚蓁還是必須要行動起來,比起一個人對付倆個成年的男性,她對挑戰一個加油站工作的女人還算是有信心。
這個時候不逃,也許就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盯了幾分鐘後,女人在車裡放起了音樂,她閉着眼随着音樂的律動而搖擺,等到樂曲達到高潮之時,褚蓁從後座騰得一下坐起來。
“你醒了?!”
褚蓁的手還被繩子捆着,她将自己的手套上大雅的脖頸處試圖将她勒暈,但女人的反應比褚蓁想象的要快很多。
大雅長滿厚繭子的手摸上褚蓁手腕,然後輕輕一轉就把人翻了過去,讓褚蓁癱倒在了後座椅子下。
“偷襲的手段很沒眼看”,大雅将音樂關掉後,車裡都是褚蓁疼得倒吸冷氣的聲音,“就這麼點本事?逃不掉的,乖乖在後面待着。”
女人拍了拍她的臉,拽着她的手拖上座位,随後順手開了瓶水給她,“喝吧,如果是到狗奴轉運的站點,路還遠着呢。”
褚蓁的一隻手腕大概是被她擰骨折了,軟塌塌搭在她的膝蓋上,上面一道清晰的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