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走走走。]
耳邊清淨了,紀筠才和她解釋了精神體的問題,“進幻境前,我被人抓到一個地下密室中,注射了NCL,精神連接液,這種物質會強行抑制精神體,讓哨兵和向導在短時間中沒有辦法喚出精神體,甚至感知力也會一度下降。”
“除了這些,沒有其他的影響了嗎?比如...眼睛鼻子或者耳朵什麼的會灼痛?”
紀筠擡頭看了她一眼,“眼睛還是不舒服嗎?”
“藥劑注射量過大的時候,會出現幻痛。”
“幻痛?”
“NCL提取于異種的腦部切片,向導會和這個異種過往的情感、記憶連接,深度連接時向導可能會對異種的某些傷痛感同身受,比如身體完好無損的向導能感受到異種先前斷手斷腳的痛苦。”
“所以,你的感覺的右眼灼痛?”
褚蓁點點頭,“痛,但是我沒有捕捉到任何記憶碎片?這是因為什麼?”
微涼的指尖觸碰到眼角,褚蓁下意識閉上了眼睛,“現在還痛嗎?”
“不...不痛了。”
睜開眼,紀筠已經收回了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就是NCL的提取有問題,或者是異種本身還有人類意識。”
“人類意識?”
她喃喃自言,腦海裡莫名浮現出路珂的模樣。
“那先不說這個,說回昨晚的問題,你想好了嗎?什麼時候回克裡亞?”
“随時。”
“你想,我們随時都可以回去。”
“真的嗎?”她激動地站起來,“為什麼?”
“就像你說的,不能讓聯邦子民每天活在膽戰心驚之中”,紀筠和她對視,眼底含笑,鋼筆被他拿在手中把玩,“不過離開之前,我要處理一件事。”
“污染源的問題?”
“不是,這裡一時半會幹淨不了,居民也早就疏散了,等一切安定了在回頭也沒關系。要辦的事是将佛加蒙林那邊的地下密室毀掉,順便處理某個人。”
“關品江?”
她其實沒想過還會回到這裡,連續幾天的降雨,通道裡變得比意外更加濕滑泥濘,紀筠牽着她的手走得很是小心翼翼。
“你當時也被關在這裡嗎?”
清冷的聲音在地下回蕩,紀筠回她:“沒有,隻是被折磨了一小段時間當天就被丢進青陽虞了,他太心急,我沒來得及被關小黑屋。”
他話裡帶着一股無所謂的語調,褚蓁看着他硬朗的側臉心裡被刺痛了一下。這裡已經被她們包圍了,等會抓到關品江她可得好好扇他兩巴掌解解恨。
不過,結果很意外,等他們進到深處時才發現這裡已經“人去樓空”,那些藥劑物品灑落一地,每個地方都空無一人。
“他們是提前逃走了嗎?”
“沒有”,紀筠蹲在地上撿起幾支安瓿瓶,它們還沒有打開過,裡面裝着淡藍色的未知液體,“東西幾乎都沒有帶走,不可能是有計劃撤離的。”
“去他辦公的地方。”
關品江的辦公室很好找,門口挂着燙金的黑色名牌,上面标注着他的身份,晃眼得很難不讓人注意。
“門從裡面反鎖了”,她試着擰動把手發現怎麼也打不開,“關品江在裡面?”
但這似乎不可能,不可能所有人都逃跑了,隻剩下他一人躲在裡面。
“開門”,紀筠眼神示意後,身後跟着的幾個士兵帶着工具上前處理,沒多久“咔擦”一聲細想,厚重的實木門被打開了一條縫。
“唔”
惡臭飄出,在門口久久萦繞不散,紀筠一把将她拉至身後,伸腿踹上了虛掩的門。
縫隙變大了,門卻沒有被徹底打開,似乎有東西阻隔在門後。但那種異常高度腐敗的屍臭讓門外的幾人腸胃瞬間沸騰,酸水直湧喉間,其他的幾人出任務算有過經曆,還能維持基本表情。
反觀褚蓁,她已經在一邊幹嘔了起來,淚花閃爍,關鍵是她嘔一下,那些酸臭的氣體就會見縫插針從她嘴裡進入,讓她越嘔越厲害。
“你們在這裡守着。”
紀筠拉着嘔吐得滿臉通紅的她回到了地面,冷冽的空氣吸入肺部,将那些難以言喻的氣味一掃而空,她總算活了過來。
“對不起”,她替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
“很正常,不用有心理負擔,是我考慮周全”,他将幹淨的熱水遞給她漱口,還是用的那個小巧的保溫杯。
他幫她将吹亂了的發絲别回耳後,無聲地笑了下,“你在這裡等着,我下去處理完了就一起回去,好嗎?”
人有自知之明,褚蓁明白自己在這裡乖乖待着比下去拖延他們進度要更好,于是點頭答應了。
“好,那你注意。”
因為太臭扛不住而坐在大石塊上透氣的褚蓁一定想不到,想不到那個不大的房間裡塞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