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急促起來,面色潮紅,明顯是精神狀态不好,褚蓁是想要提他進行精神安撫,奈何現場情況并不允許。
“抓住他!”
仲營自然是不管他受傷還是沒受傷,死了更好,他即刻下達了指令,讓護衛兵都沖着紀筠去。
“你先把紀笊收回”
紀筠的精神狀态絕對不能再讓紀笊進行戰鬥的,可他低着頭選擇忽略了褚蓁的話,不遠剛被其他精神體解救出來的水母紀笊很快強行生出新的觸手向護衛兵的人噴射毒素。
“紀筠!收回它!求你”,她馱着人,第一次對紀筠的固執生出些許怒氣。
“我沒事”
或許是她說話太輕柔,紀筠像是沒感覺到她生氣了一樣,強撐着讓精神體在人群中厮殺。
随着護衛兵支援源源不斷到來,他們的人開始落于後風,地上屍體開始成堆地出現。
[主人,我——撐不住啦,快讓大家撤吧]
為了緩解大家的壓力,褚蓁将栗子放了出來輔助其他精神體進行攻擊,期間栗子的觸手掉的不比紀笊少。在栗子不斷斷手的同時褚蓁也因為精神力消耗太大而開始兩眼發黑,甚至她握槍的手都開始發軟。
“小心!!!嗯哼”
“紀筠!你沒事吧”
她不過是恍惚了片刻,就有護衛兵的人趁機近身要捅她,但被紀筠一手握住刀柄,将人擊倒後,紀筠将她拉到身前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沒事吧?”
直到眼前的人搖頭後,他閉眼歎氣将人抱進懷裡,“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褚蓁迅速拉開兩人的距離,她眼神堅毅地看向紀筠,有些哀求地說:“我們先撤退好不好,再拖下去,誰也沒辦法離開,求你了紀筠。”
她語氣苦澀,指着前邊又一個倒下的哨兵祈求着,她乞求紀筠能夠清醒過來,不論如何她們都應該先離開這裡。
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半,紀筠撫上她的臉,輕歎,妥協般地說:“好。”
得了命令,褚蓁帶過來的哨兵們開始往門外退,幸好他們和護衛兵的布局呈現對半開的狀态,他們離西門出逃的大道很近,這個時候外圍的護衛兵也還沒到來,這個時候撤離是明智的。
“兄弟們先走,我斷後”,大隊伍都退到紀筠背後後,他低頭松開了和褚蓁十指相扣的手,眉眼柔和,“走。”
“嗯”,她輕聲回應,心底不知不覺地喘了口氣。
就在紀筠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她真的很害怕對方會說出讓她先走或者什麼托付的話,那樣她隻會覺得凄涼,覺得紀筠從來沒有給她共同面對困難的機會。
她不是隻會躲在别人身後的小白兔,對于那些想要守護的東西和人她也可以去戰鬥、去犧牲。
撤離的路線是早就定好了的,途中會有其他小隊的人來接應,這讓迅速他們就從膠着的混戰裡脫離,即便身後跟了些仲營的人,也很快被前來接應的哨兵給解決了。
褚蓁的懇求讓他們及時止損。
“回來了?上校受傷這麼嚴重!”
剛回基地,早就等在門口的易樂誠火急火燎地就迎了上來,他看着滿身是血的紀筠,十分擔憂,“褚蓁姐,我來吧,我扶着上校。”
一個成年男性的重量并不小,何況紀筠作為哨兵,體積更是大些,易樂誠是擔心褚蓁扶不住人摔了,好心想要分擔,沒想到他手都伸過去了,紀筠卻偏過頭拒絕了他。
“不用。”
“诶?為什麼?褚蓁姐都累得滿頭大汗了,我力氣大,讓褚蓁姐休息休息也好啊”,他對紀筠的行為自然是不理解的。
“不用你扶,我自己可以走”,紀筠說着便咬牙直起腰。
感受到肩上重量一輕,褚蓁偏頭看他緊皺着的眉頭就知道他在強撐,“沒關系,還是我來吧,都到門口了也就幾步路。”
“可是...”易樂誠還要再說些什麼
“你要是閑的,就去照看其他人,受傷的不止我一個”,紀筠面色不耐起來,兇巴巴地打斷他的話,然後帶着褚蓁就往前走。
“不是,紀筠哥怎麼發火了?”
易樂誠撓頭,易樂誠不懂,易樂誠準備去照看其他人。
這一邊,褚蓁看着臉色不悅的男人試探地開口:“幹嘛對他那麼兇?”
“哪有?”意識到自己還耷拉着一張臉的紀筠開始多雲轉晴,扯出一張笑臉說:“我沒兇,就是說話聲音大了點。”
正說着,這會子醫生從她手裡接過人準備包紮,她不好在場,怕妨礙大家,于是準備出去幫其他人。
松開紀筠的手,褚蓁笑笑,看着他說:“我還以為你是隻想讓我扶才拒絕的呢,看來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這話一出,周邊的人都在捂嘴偷笑,她是想要揶揄一下對方,哪成想紀筠居然扯住她的衣角,眼底星光閃爍,含笑道:“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