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言,臉色一僵,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努嘴道:“表哥,她連你都照顧不好,怎麼打理府中啊?”
梓炎眉頭一皺,語氣中帶着幾分嚴厲:“袅袅,不要妄議主母。我相信,他日你嫁到别家做主母,會做得更好。”說完便走了,留下張袅袅一個人端着湯羹站在風中,她心中如同被重錘擊中一般,一臉的不忿,好似生命中很重要的東西被搶走一樣。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突然出現的姜婉妤。
梓炎和藍恩直接回了書房,藍恩欲吩咐下人給梓炎下面,他卻擺了擺手,眉頭緊鎖,仿佛心事重重。
“您一整天都未曾進食,多少吃些吧。”藍恩關切地勸道。
梓炎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實在是沒心情。北地戰事一觸即發,我本欲披挂上陣,為國效力,可太子殿下與姜閣老卻似有意将我調離,令我心中難安。”
他讓藍恩下去了,書房内一片寂靜,隻聽得見窗外微風拂過竹葉的沙沙聲。梓炎走到窗邊,望着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煩躁。
他實在是沒心情吃飯。除了朝堂之事煩心,晚上回來又趕上被母親叫去房中,聽着母親數落了一通姜婉妤,他也不好總是幫着她,再加之最近他倆之間發生太多事,還是不見面的好。但是,心裡還像有什麼東西再抓撓一樣,讓他總是不自覺的想起她,她此時應該很是怨恨他吧?
轉眼間,盛夏的熱烈随着姜婉妤半個月的禁足逐漸消退,季節的更疊似乎也在無聲地訴說着府中的冷暖。
姜婉妤的禁足期間,竹沁雖能自由出入,但出府的機會卻是渺茫。府中的仆人曆來是見風使舵,見梓炎這半個月來未曾踏足姜婉妤的居所,對竹沁的請求自然也變得敷衍起來。
這段禁足的時間竹沁一直陪着,姜婉妤也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給竹沁聽,竹沁聽後隻覺得自己家的小姐更可憐了。
今日還是小姐的生辰,然而府中似乎并未将她的生辰放在心上,或許是忘記了,又或許是故意忽略。白日裡,竹沁想用廚房,卻被廚房的人以白日竈上都有活為由婉拒了。因此竹沁在廚房取了晚膳後,千叮咛萬囑咐,請廚房的人别熄火,她一會兒要用火。
姜婉妤草草吃了點晚膳,便去軟榻上看書了。她無法外出,梓炎也從未來看望過她,就連竹沁也幾乎見不到梓炎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淡淡的失落和無奈,想必梓炎對她已經失望透頂了吧。
天邊最後一抹餘晖漸漸消失,一片黑暗籠罩天地,夜色微風,梓炎和藍恩方匆匆而回。
二人行至主院門口,一片漆黑中,忽然被一道急促的身影撞到。那人手中的食盒脫手而出,湯汁濺到了梓炎的衣襟上。
藍恩沒有看清來人,厲聲喝道:“不長眼睛的,誰這麼冒失?”
那人慌忙蹲下身去撿拾食盒,口中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
藍恩聽着聲音,眉頭一擰,試探道:“竹沁?”
竹沁震驚擡頭,仔細辨認,是藍梓炎和藍恩,她低聲道:“将軍。”
“這麼晚了,你為何還提着食盒?”梓炎不解地問。
“回将軍,是......是給我家小姐的。”竹沁猶豫了片刻,索性說了實話。
“這個時辰,她還沒用晚膳?”梓炎更加疑惑了。
“是奴婢從外面買的。”她擡眼看梓炎沒出聲,她接着說,“今天是小姐生辰,可是廚房裡的人說竈上忙,不肯留火給我。所以我隻能從外面買一些吃食給小姐。”
梓炎不知道姜婉妤今日生辰,所以和藍恩一樣很是震驚,藍恩道:“今天夫人過生辰?那府裡沒準備?”
“要是準備了,我還至于跑出去嗎?這回好了,都灑了。”說着,她低頭看了看手中已經灑了一半的食盒,眼中閃過一絲失落。
三人沉默片刻,梓炎吩咐藍恩:“你去找人,把廚房鑰匙給她。”說罷,他轉身向書房走去。
竹沁聽到這句話,臉上瞬間綻開了笑容,她沖着梓炎的背影笑道:“謝将軍!”
藍恩帶着竹沁去取了廚房的鑰匙,兩人一起來到廚房。藍恩親自動手生火,竹沁則在一旁忙碌着準備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