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妤聽着,眼睛裡充滿着難以置信,難怪那晚梓炎會把骨灰給她要回來,原是因為這事。可是,藥材一事,真不是她所為。
“那藥你可查看過,别吃了,再出什麼問題。”
“姐姐放心,那藥材确實有安神之效,母親已找大夫查驗過,并無不妥。”
姜婉妤不禁疑惑,她相信,梓炎肯定不會做這事兒,便問:“這事,還會有誰知道?”
“應該沒幾個人知道,總之不會是姜婉妍送的。那會是誰呢?”
姜婉妤寵溺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輕聲道:“不如,來個将計就計,看看這背後究竟是何人作祟。”
“啊?”
隔日,秋風送爽,菊花盛開,正是每三日一次的送藥之期。姜婉妤早早地來到了元府,與元詩雯一同在院中賞菊,邊品茶邊談笑風生,同時也在等待着那送藥之人的到來。
元詩雯輕輕放下手中的茶盞,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芒:“什麼,姜姐姐你盤了個鋪子?我能去瞧瞧嗎?”
“妹妹若有興趣,随時歡迎啊!”
“我年前就要去看看!”
“好,改日邀請妹妹前來。”姜婉妤笑着回應。
兩人正聊得興起,忽聽後院的小厮匆匆跑來,氣喘籲籲地道:“小姐,那人又來送藥了。”
姜婉妤與元詩雯相視一笑,放下茶盞,悄悄往後門走去,打算一探究竟。兩人藏身在門後,隻待小厮開門取藥之時,兩人都探着脖子往外瞧。
小厮打開門,隻見來人一襲粗布衣裳,雖簡樸卻整潔,腰間懸挂着一把短刀,面容剛毅,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果敢之氣。
姜婉妤怎麼看怎麼不認識,而元詩雯卻是越看越眼熟,待她終于認清來人之時,臉色驟變,如同見到了鬼魅一般,猛地用力将門“啪”地一聲關上。
取藥的小厮還未進門,差點被夾到鼻子,他驚恐地喊了一聲:“小姐!”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不解。
送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日山匪中的首領——樓老二。他聽到小厮口中的“小姐”二字,也是一愣。雖然門被關上了,但是他依然走上前來,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問:“你身子好了嗎?這藥特别好使,你喝了嗎?能睡着覺了嗎......”
元詩雯背靠着門,雙手緊握于胸前,倒抽一口氣。她時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送藥人會是那天的山匪頭子,她瞬間感覺自己的病更重了。
“你認識?”姜婉妤看元詩雯眼中滿是驚慌,不解地問道。
元詩雯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打開門,将小厮手中的藥材接過,然後猛地甩向門外的樓老二,厲聲喝道:“帶着你的東西滾,滾——”
樓老二被藥材砸中,卻不敢有絲毫怨言,他急忙解釋道:“唉,你聽我說——”
“住口!”元詩雯怒喝一聲,她指着樓老二,面色鐵青,“你這山匪,要是再過來,我就報官抓你。”
恰逢此時,元家小公子元明欽騎馬而歸,馬蹄聲還未停穩,便聽到“山匪”二字從妹妹口中蹦出。他心中一緊,二話沒說跳下馬,箭步如飛地沖了過來,一把抓住樓老二衣領就要送官。
樓老二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弄得一驚,掙紮中像個泥鳅似的趕緊跑路了。
姜婉妤在一旁,見元詩雯臉色蒼白,連忙輕輕順着她的後脊梁,安撫她的情緒,生怕她因動氣而病情加重。元明欽怒火中燒地走過來,關切地問妹妹:“他就是那天綁你的山匪?他怎麼還敢出現在這裡?”
元詩雯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開口:“他……他就是這幾日冒充姜家姐姐名義給我送藥的人。”
“真是膽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擅闖府邸。你吓沒吓到?”元明欽咬牙切齒地罵道。
元詩雯搖頭,“沒有,有姜姐姐陪着我,我沒事。”
元明欽轉向姜婉妤,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感激道:“多謝藍夫人。”
“元公子客氣了。”
随後,姜婉妤又陪伴了元詩雯一段時間,直到她安然入睡才離開元府。
姜婉妤回到府邸,小厮迎上前來,輕聲通報:“夫人,将軍來信了,此刻正在老夫人手中。”
她聽到後心中一喜,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走到藍母住處,一擡眼就看到藍母手裡拿着一張薄薄的信紙,她的心中很是激動。
藍母見她到來,笑着将信紙給她,她接過信紙,隻見上面隻有“安好”兩個大字,字迹遒勁有力,如同他本人的性格一般堅定。她輕輕撫摸着這兩個字,心中既為梓炎的平安感到安心,又不禁有些淡淡的失落。
她想起自己已經給梓炎寫了兩封信了,但是梓炎不僅沒有單獨給他回信,還在家書中對她隻字未提。她知道他身處邊疆,軍務繁忙,不能時常回信,但心中還是難免有些失望。
索性,知道他在北地平安就好。而她,也将繼續為他祈福,直到他凱旋歸來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