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同其他小姐們,在後院拜織女呢。若不是急事,一會拜完,我便去通報。”沐菊說着。
“那其他小姐不會這般早各自回房吧?那,告訴小姐,我在書院候着。”子卓道。
“這般緊要之事呀。成。我知道了。”沐菊點頭應承。
幾人回房,都聚在一處。沐菊給衆人皆重新上了一盞熱茶。
常苒接在手中,沐菊卻是手下一頓,并未及時松開。隻這一下,常苒便明白了沐菊是有所指。随後隻品一口便故作風輕雲淡道:“這盞真是不錯。看樣子定是最近好好學了。對了,我給你看的那本茶經,可看完了?”
“看完了。”沐菊答。
“我倒也想看看了,你找來給我再看看。”常苒放下茶盞。
沐菊在房翻了翻,才似想起一般道:“好像是落在書院了。今諸位曬書時,奴婢還看了呢。應是瞧着收書時,随手放在哪了。”
“哦。那一道去找找,晚間露水重。”常苒站起身同其他的人說道:“那我一會先回房了。”
“好。”她們還在閑聊,便隻應着。
常苒帶着沐秋、沐菊去了書院,坐在那書院的那個敞開的四方的廳堂中。外頭陰暗,常子卓坐在半高的圍欄處,背靠着圍欄道:“那位公子,來了。”
“哪位?”常苒柔聲問着。
“上次回淩洲,後面遠遠跟着的那位公子。”子卓頓了頓又補充道,“前兩日便來了,帶着幾個人,都歇在淩福客棧。最常去的地方,便是世澤茶館。”
常苒聽後不禁皺了皺眉頭。“世澤茶館?”
“是。在頂間定了包廂。近兩日終日待在那。”子卓回。
“兩日了怎麼才報上來?”常苒的聲音變得嚴厲。
“是我無能。那位公子身邊有個叫雁南的,認識我。之前用事把我調離了原崗,旁人接替并不認識那位公子。這才剛報上來。”
“給你調走了?”常苒問。
“也說不上。就是......附近有異常,我去查看了一番。偏巧他們那檔口進的城。”
“那定是刻意而為了。他的人也不會是泛泛之輩,等他們離開,你去那頂間看看,着重觀察一下,能否看到我那包廂情形。往日若有異動,也不要跟的太緊。若是無事,不要招惹這位貴人。”
“領命。”
常苒回房後寝食難安。去簡二爺獨院偷偷射箭後才得小睡一會,可夢魇卻再次侵襲而來。
蘇雪榮同常苒日日在一處,也發現了異常。至少這兩日,常苒拘謹了些,沒往日那般松弛。硬拉上街也是面系白紗。隻道自己有些風寒,臉上又起了紅疹,不能見風。一路謹慎,未見異常。仍是世澤茶館,又有包廂,回避不得,隻怕蘇雪榮瞧出異常。隻得跟随上樓。常苒今日坐在裡側。這次倒是真的擡頭上瞧,也是三個包廂,隻其一開着半扇門,在自己這包間半斜的位置。
常苒坐下,卻未摘面紗。
蕭承言在街上便瞧出常苒不似往常,謹慎良多。早常苒幾人先一步進世澤茶館,待常苒進門四處瞧時,刻意後仰身子隐在牆壁之後。後快上三樓,躲在半扇門之後。驚魂才定才自問方才為何要躲。可心裡多有不安。等下面聲音落定,才緩緩坐在桌前。
各自用着餐食時,蕭承言依舊那般瞧着常苒,眉眼帶笑。因面罩面紗,更顯一番美來。
樓下忽有人噔噔跑上樓來,不免吸引了二、三樓的目光所尋。那人全未停留,直沖三樓包間。
“七爺。宮内西知速傳,陛下已草拟旨意,讓您娶昌平侯高氏嫡女為妻。”
“什麼?”蕭承言驟然起身,胳膊一帶,碰翻了桌上酒菜。
常苒本就随着那人身影看去,目光正盯着三樓,卻是被那人擋着目光,隻能瞧着那人背影而已。此刻這聲動靜極大,常苒更是一眨不眨。
蕭承言的目光也是被那人擋着大半,偏這還是居高的頂間包間。并未能瞧見常苒目光。聞言便已慌了神,他不要高氏女,他想要常氏女,想要的是那個能降服烈馬的女子,想要那個能手射三箭的女子,想要那個曾經明豔如火,如今萬般裝柔弱的女子。
不待其他,急急便跑下了樓。身後跟随的人也急慌慌的跟随而下。
常苒正見蕭承言焦急而下的背影。